姜槐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缓步走进这家位于偏街的老酒吧。
褪色的墙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老式唱片机里飘出沙哑的爵士乐。
吧台后的酒保正在擦拭一只青铜酒杯,铜绿斑斑,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
角落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或独饮或低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卡座上。
那个过分夸张的装扮实在太引人注意——墨镜、宽檐帽、口罩,活脱脱一个间谍片里走出来的角色。
不对,这种看着就很可疑的角色也只有在电影里会没人怀疑了。
姜槐摇摇头,向那边走去。
要不是那股独特的气息,他差点都认不出来。
不过这倒也证明她的伪装确实有效,毕竟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如此刻意的装扮上。
姜槐在她对面坐下。
少女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迟到了。"语气里带着责备。
"没办法,早上起床要给大女儿刷牙洗脸换衣服,然后陪着二女儿练习刀法。"姜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五根木刀都打断了。然后还要给三女儿梳理毛发,我能赶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
酒保端着两杯酒走过来,放在桌上,玻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折射出微弱的光泽。
“不好意思。”姜槐手指扣了扣桌面,对服务员说道。
“把她的酒换成牛奶。”
“喂。”对面的少女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不满。
“上次我就说过了,你不适合喝这种东西。”
然后姜槐摸出一百块小费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微笑着收下,然后端着属于少女的那杯酒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大杯牛奶过来。
“没有人说过,你很以自我为中心吗。”
少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很主动地摘下口罩,捧着牛奶开始喝了起来。
姜槐向后靠在皮质座椅上,耸了耸肩:"关于短信里的问题,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少女放下牛奶杯,杯底与木桌相撞发出轻响。
她缓缓摇头:"不能。"
"为什么?"姜槐问道。
少女伸手摘下宽檐帽,青丝如瀑倾泻,遮住了半边脸颊。
她取下墨镜,露出那双沉淀着智慧的眼眸。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墨羽的妹妹,墨家现任家主,墨巧。
"你主动提起时间线的问题,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它的力量,而你之所以还记得这些,说明你所知道的东西并不会威胁到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告诉你更多?"
姜槐眉头微皱:"我以为我们还算是合作关系。"
"太天真了。"墨巧叹息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牛奶杯。
"首先,我们现在并非合作关系。第二,你或许不知道,我们今天已经见过九次了。"
姜槐的身体僵住了。
他仔细观察着墨巧的表情,试图找出玩笑的痕迹。
但墨巧的眼神异常认真。"我确实将它的所有信息在前面九次见面的时候都告诉了你。"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但在说出那些信息的瞬间,时间线就被废除了。"
她托着下巴,继续说道:"我是它的代理人,所以能感觉得到。但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被抹除的时间线就不存在了,所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姜槐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沿,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它现在也在观察着我们?”姜槐问道。
“它从来没有主动去观察任何人,可一旦有任何会威胁到它存在的信息透露,它会立刻抹杀那条时间线,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不停地在下水道乱窜,试图躲避某种存在。”
“可以告诉我,它到底在害怕什么吗?”
“唉。原本以为你变聪明了一些。”墨巧叹了口气说道:“可以哦,那就再告诉你一次,它所害怕的东西是——”
眼前的姜槐突然开始碎裂,而后慢慢又开始重组,墨巧只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姜槐再次说话。
“可以告诉我,它到底在害怕什么吗?”姜槐重复了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不能。”墨巧语气平淡地回答。
“又回溯了一次吗?”姜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墨巧回答得太干脆了,完全没有任何考虑。
墨巧无言的沉默印证了姜槐的猜测。
“不过纠正你一点,不是回溯,是抹除,回溯的时间线仍旧是那一条,但如果是抹除,那.......”
姜槐的身体再次开始破碎。
“有意思......典狱长对回溯和抹除的理解不同,都可能会威胁到你吗?”
墨巧看着姜槐重组完成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恩,大概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一切,我这边无法再告诉你更多了。”
说罢她站起身,拿着账单走到吧台,踮着脚才够到了高高的吧台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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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姜槐,如果你真的要和它开战,我们便是敌人了。”
“你会和你的姐姐战斗吗?”
“别无选择。”留下了这句话后,墨巧离开了酒吧。
姜槐皱着眉头。
事情比他想的还复杂。
刚才他绝不仅仅是在用言语和墨巧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