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嗯了一声。
“呵呵,这件事本不难。
那位小蓉大爷本来就是酒色之徒,吃了酒,尽讲仗义豪迈,在小人的刻意讨好之下,如今视小人为至交,和小人那是无话不说,无言不谈。
不瞒二爷,今儿下午他和薛大爷还到聚仙楼找小人吃酒,后来还要邀请小人到平康坊一起喝花酒……”
说到这里,孙再人悄悄看了贾琏一眼。
他是成家立业的人,担心贾琏看不惯这种事。在他眼里,贾琏是清正之人,因为他跟了贾琏这么久,就没听说贾琏出去吃过花酒。
贾琏看得懂他的心思,“酒色乃寻常之物,下次他要是再请你,你便去。不但要去,而且更要主动给他结账,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就不一一嘱咐。
对了,你说他对你无话不谈,他可与你说过,他亲老子想要爬灰这一说?”
“这……”
孙再人有些愣眼,饶是他三十多岁,也自认见识过世间险恶,也不由得不佩服贾琏。
毕竟似爬灰这等事,终究还是违背论理道德,世所不能容的事情,怎么贾琏就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而且,还是他们贾家自己的家事?
“这个,他倒是未曾与小人说过……
不过二爷既然这么说,小人倒也明悟了,难怪,他每次吃酒之后,总是一团幽苦之色,仿若心头有一股滔天的恨意,只是每次小的等人问他,他就转移了话题。”
孙再人说道。
贾琏自然不屑于在自己的亲信面前遮掩贾珍欲图爬灰这件事。因为贾珍的愚蠢和屡教不改,这件事,已经是想要瞒也瞒不住了。
至少,两府知道的人便已经不少!
甚至,就连面前的孙再人,经常往来贾府的他,也未必没有听说。
照此下次,宫里听说,不过是早晚的事!
曾经的皇家贵女沦落贾府,若是还要受到欺凌和折辱,只要皇室当权者还有任意一个人在乎这份颜面,都不会对贾府有好印象。
这是一。
其次,他和尤氏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天长日久下去,难免不露风声。
今日尤氏只是挨了打,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挺喜欢尤氏这女人的,成熟内敛,知进退,会伺候人……
所以,就算为了保护这个女人,贾琏不得不考虑,动一动贾珍这个毒瘤。
让孙再人上前一些,贾琏与他吩咐了几句话,孙再人闻言,面露些许惊色,却很快敛去,点头应下,见贾琏没有别的吩咐,方告退回去。
待他走后,贾琏坐在书房里暗暗计划。
一个人,一个男人,哪怕他再胆小懦弱,若是长期受到压迫和侮辱,都会积蓄能量!
贾蓉亦然。
他现在之所以能忍受,一则不过是习惯了贾珍的压迫欺凌,二则他自身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贾琏要给的,就是给他这种能力,给他灌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思想。
所以,他让孙再人知道宁国府的丑事,让他去做贾蓉心灵上的导师!
当然,贾琏也不指望,贾蓉突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将贾珍给结果了。
贾蓉大概没那胆量和本事。
他要的也不是这个结果。
贾珍虽然酒色之徒,但是他并不愚蠢,至少比贾蓉聪明。
所以,这个人,大概也只有他才能对付。
但是对付贾珍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置首尾,不落把柄。
贾珍身上毕竟有爵位!
一个处置不好,就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贾琏需要的是,一个合格,且合理的背锅人……
不过这件事不能着急,必须谋定而后动。
“赵胜,冯飞,你们两个给我进来。”
五个亲信护卫中,这两个是既有武力又比较沉稳的,所以,贾琏比较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他们单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