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点了点头,她就说方才见到的那等简单而极致唯美的画面,非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布置的出来,若是出自贾琏的手笔,倒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
却说贾琏早在元春让龄官单独献艺之时,便借机退出正殿,往大观楼角楼而来。
“侯爷……”
一个盘着头,贾府仆妇打扮,却清秀美丽的反常的女子,委身与贾琏请安。
贾琏瞅了她一眼,“都按我吩咐的准备妥当了?”
“已然按照侯爷的吩咐,一分不差的准备好了。青衣姑娘,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里面停戏,便可以登场,届时一定可以让贵妃娘娘看到一个难忘的场面。”
“嗯……”
贾琏点点头,看此女此时铅华洗去,连说话都越发有下人的姿态,贾琏心内一叹,略觉得可惜。
这个叫姜云的女子,原本乃是获得过江南第一名妓称号的美人,却红颜命薄,命运多舛,不知经历几遭男人之手后,落在大盐商赵家手中。
贾琏在扬州查抄赵家之时,本欲将之与其他犯官女卷一般,扫入教坊。后因心腹昭儿哀求,贾琏将之赐予,已命二人在数月之前成亲。
按照贾府的规矩,外头买来的奴才和家生奴才是不一样的。姜云虽然嫁给昭儿,照常理却不是贾家的奴才,往后与昭儿生的孩子,也不必定要至贾府为奴。
但是昭儿却在成亲之后第二天,就带着姜云至贾琏两口子面前哀求,跪求赐予姜云奴籍,言辞恳切,令凤姐儿都不忍心拒绝。
凤姐儿本来就是恩威自重的人,她知道昭儿在贾琏身边的地位,若要保证忠心,让她夫妻二人一道卖身入府,将来儿女子嗣也是贾府的家生子,如此才能更安心。
又因此女容貌太好,凤姐儿又不想将之放在离家太近的地方,正好梨香院十二官、教习、四个声乐老师杂糅一团,并无个服众的管理人员。
刚好这姜云也是花魁出身,又是昭儿媳妇,管理那些“下九流”的人,却是十足合适。
贾琏也没有否决凤姐儿的提议,这令她又有几分欣慰。
说起来,自看见这姜云的容貌之时,凤姐儿对于贾琏能够将此女赐给昭儿,心里都是纳罕的。
相处这么久,她哪里还摸不清楚贾琏的习性?虽然将旧时的毛病大半根去,却唯独这爱色的毛病,一点没改不说,有时甚至犹有过之。
特别是对于万中无一的绝色,更是差不多秉持着多多益善的态度!
这往往令她既安慰又暗恼。
恼是美人太多了,她的恩宠自然就少了。安慰则是,到底不用因为一些脏的臭的东西都与自己并列,徒犯恶心。
因此,贾琏放着姜云这等美人不为所动,多少还是令凤姐儿高看一等的。在凤姐儿眼里,这种不知道服侍过多少脏男人的女人,赐给下人就正好。
话说回来,贾琏也不过是略觉可惜而已,自无什么后悔之意,毕竟他身边聚集的美人太多了,冰清玉洁的,活泼俏丽的,身段绝美的,容貌世所罕见的,各式美人,应有尽有。
不独缺一个姜云也。
“侯爷好生偏心。”
刚进屋,就被一个柔软至极的身子依偎上来,开口便是撒娇。
贾琏无奈一笑,这个沉盼儿,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凤姐儿面前,端庄雅致的不行,一旦没有外人在,就开始发嗲,好多时候贾琏都觉得过分了。
“果然在侯爷心里,青衣姐姐才是第一的。所以今儿这样重要的日子,就只让她一个人上,把我们三个都抛在一边了。”
沉盼儿也不敢私自从梨香院跑出去找贾琏,所以一旦逮到机会,自是将积攒的话都倾倒出来。
“不是早就与你解释过了,今儿非比寻常。让她上,自是有让她上的原因。
哼,若是让你上,以你如今这副骚样,保证被贵妃娘娘赏你一顿好板子吃!”
被贾琏当着几个好姐妹的面这样骂,沉盼儿露出十分委屈的模样,忽然退开一步,面容一版,脚一正,手一端,道:“侯爷要的是这样的盼儿吗?演端庄优雅,人家也会嘛,你瞧瞧,我比她差哪了?”
别说,这妮子端正起来,还真是宛若变了一个人?贾琏侧目间,这才想起,人家在扬州能够成为头号舞姬,单是出场费就是一百五六十两银子,自不是靠媚浪可以得来。
连万绮云和魏诗诗二女,也是对沉盼儿这般收放自如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她们怎么想法都无法得到贾琏更多的关注,但是沉盼儿却可以凭借低于顾青衣的容貌才情,在贾琏面前压过对方一头。
顾青衣最是瞧不得沉盼儿在她面前发浪,因此见得机会,便手持玉箫,与贾琏恭声回说要下去准备,然后就离开了此间。
顾青衣一走,沉盼儿更是无所忌惮,又恢复神态挽着贾琏的胳膊道:“青衣姐姐得以在前面献艺,可是奴家也是拉着绮云姐姐和诗诗妹妹她们排演了舞蹈的,既然侯爷不让展示给娘娘看,不如我们跳给侯爷瞧瞧如何?也算不白费了我们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