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陛下竟会真的下令,
心里不免一番荒凉。
“遵命!”
李德海退下,
睿宣帝阴郁的坐回榻上。
窗影间透过一丝月色,仅仅一束,便将睿宣帝的身影拉得老长。
睿宣帝毫无波澜的脸上撒上了一层月白色霜粉,那彻骨的寒意当真映衬了帝王之座的冷酷和狠敛。
一夜间被带走的感染者足有三百多人。
他们像犯人一样被推进了京郊一处荒废的书院之中。
不带任何怜惜,甚至多有粗暴。
院门被死死的关上,外院落锁,里面的人如老鳖入瓮,仅四角天地,进出不得。
书院好似荒废了百年,四处漏风,地上杂草丛生,积水泥水发出恶臭,青苔满地,竟无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
染病者见状越发心里发慌。横竖看这里都绝非治病养病的去处,
满眼破败的景象到像极了杀完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他们互相搀扶着在秋夜中瑟瑟发抖。
有老人,有壮年,有孩童,还有许多条不识趣的野狗,就是没有世家勋爵权贵。
人们越发觉得不是滋味,本就难受得要命,加上心理上的恐惧,很多人体力不支直接昏死了过去。
死亡实在太恐怖了。
一群濒临死亡的人聚在一起只能将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
有些人已显疯状,
他们拖着无以平复的痛苦拼了命的嘶吼,祈求外面的人怜悯,放他们出去,给他们一条活路。
“大夫呢?怎么一个大夫都没有?
不是说会有人来给我们瞧病的么,怎么一个大夫都没有?”
聪明一些的人已经猜到了些许,他们不抵抗,只做簌簌的哭泣。
“我们上当了,我们被放弃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我们活不了。”
一人哭,满院子妇孺皆哭。
孩子们的哭声是那样的无力,哭着哭着就吐了,满嘴的白沫,小小的人一会的功夫就僵直了。
禁军还在不断的向院子里输送病人。
疑惑-无助-恐惧-发疯…
一整个夜晚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情绪,人越来越多,恐惧也达到顶点。
许安随越发觉得不对。
说好了召集全京城医馆的大夫共同救治的,怎么这么久了一个大夫都没来。
“姑娘,左街的王大夫被安国公家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