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随将许可为哄睡便去了浴室房。
这几日可为小侄十分黏着她,只要见到她就一定挂在她的身上分钟都不想离开。
许安随半躺在浴桶里享受难得的静谧。
无论怎样小侄子眼下算是认得她了,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走。
“姑娘明日入宫是否还要贴着疤片?”
杨嬷嬷坐在一旁将那假皮片摊在掌心,再看向自家姑娘那张水氲飘渺的小脸只觉得这样好看的一个美人儿着实让顾家那群不长眼的混账羔子糟蹋了。
“这疤片本是当初和母亲商议为了应付顾家而贴的。
我料想明日过后我便能和顾燕礼那厮和离。
既然和离了就不必再带着疤片了。”
“姑娘意思是想向陛下求个恩典?”杨嬷嬷问。
许安随点点头。
“原本没机会面圣也走不上这步。与顾家和离不是件易事,我筹谋了很久。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老天爷竟如此怜给我个这么好的机会。
姚姨娘身子熬不住几天了,我必须在她咽气之前摆脱顾家。
她若死在前头,我背着孝名,恐怕在想和离就真没那么容易了。”
杨嬷嬷频频点头,见许安随万事心中有数既宽慰也心疼。
花儿一样的年纪本应无忧无虑,出外有父兄,归宅有慈母,万事不操心只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可七姑娘可怜啊,太可怜了。
小小年纪要肩负起侯府这么大个家业,无人相依,无人可靠,身边还尽是些不省心的,斗完内宅斗外宅,还有满腹的血海深仇,当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这里杨嬷嬷总要偷偷抹眼泪。
她每每总要和老夫人唠叨几句,祈求夫人在天之灵好生保佑姑娘万事顺遂再遇良人。
一夜过后晨光熹微之时,许安随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许安随这些年鲜少出门,衣物颜色上也都是些极淡的。
头面妆面那些就更没有了,平日里总归一直戴着面纱,是要多素有多素。
但今日却不同,今日是要进宫面见圣上的。
穿着上要多加考究一些,既不能太素,又不能太艳,既要能彰显侯府嫡女的端庄温婉,又不能浮于表面流俗而失了贵气。
这可当真是为难死了杨嬷嬷和幻儿,现去买料子裁剪当真是来不及的。
她们翻遍了侯府上下也没凑出来一套看得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