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走后,汉献帝颤颤巍巍地从马车车厢内走出,他看着车外满地尸骸和鲜血,吓得几乎站立不住。
“他、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时汉献帝心中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为什么许褚过来把泰安守将和护送他的人都给杀了,却唯独不杀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汉献帝望着许褚带兵离去的背影,很想追上去问问,但心中又害怕,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靠在马车上缓了许久后,汉献帝狠了狠心,回到马车里将那两名侍女的尸体给拖出来,而后笨拙地驾着马车、继续沿官道行驶。
除了曹操那里,他已经无路可去,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回到许县!
曹操是第一个奉迎他迁都的诸侯,向天下人承认过他的身份。
谁都可以说他是伪帝,唯独曹操不能!
他笃定曹操怎么都不敢杀他,否则方才许褚就直接把他一起杀了。
……
三天后,济阴郡治所,定陶县。
“终于看到城池了!”
汉献帝看着不远处出现的城池,心中忍不住一阵兴奋,总算是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了!
但汉献帝靠近定陶县后却不禁一愣。
因为眼前这座都城的城门居然紧紧关闭着,就连城墙上也不见任何守军,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人呢?”
汉献帝见此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将马车在定陶县东城门的门口停下,然后向着城墙大声喊道:“定陶守将何在?天子驾临,还不速速出城迎接!”
城墙上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都不曾有人探头。
汉献帝不甘心,又接连喊了好几遍,甚至还跑到城门底下用力拍打城门。
但直到他把手都拍肿了,城门内都没有半点反应,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到底是什么情况?”
汉献帝疑惑无比,定陶县作为济阴治所,怎么会空无一人?难道发生了战乱,所以城内的人都弃城逃走了?
可他一路来也没见到兵马啊。
虽然心中很郁闷,但定陶县城门关着,里面看起来没人,汉献帝也没办法进去。
所以他只能选择返回马车,调转方向,向着下一个城池赶去,临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几眼定陶县。
此时此刻,定陶县城墙上。
所有守军士兵们都缩在墙垛底下瑟瑟发抖,就连定陶县的守将也在这里躲着。
他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到汉献帝的车驾远去后,才松了一口气,但仍不忘叮嘱道:“继续缩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露头!听清楚没有?”
众多士卒纷纷应诺。
一名裨将忍不住问道:“将军,那可是天子,咱们为什么要把他拒之门外?这可是大不敬啊。”
“闭嘴!谁跟你说他是天子?”
定陶县守将瞪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司空说了,这只是跟天子长得像的人而已!”
前些天许褚持曹操手令前来,告诉他若是碰到有人自称天子要入城,决不许放行,否则从守将到士卒全部斩首。
听到这个命令后,他就清楚要来的恐怕不是什么跟天子相似之人,而是另有隐情,否则为何不直接下令擒下,只是拒之城外?
但军令当前,他可不敢开城门。
好在现在这个瘟神总算走了。
“可别再来了!”
定陶守将目送汉献帝车驾远去,心中仍然感到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
又是数日,陈留城外。
已经饿得面带菜色的汉献帝趴在紧闭的陈留县城门外,一边拍着大门,一边有气无力地喊道:“开门、你们快开门啊!”
“朕是天子,朕是曾经的陈留王啊!你们难道不认得朕了吗?快开门啊。”
“不管是谁都好,来个人给朕口吃的行不行?”
汉献帝此时简直欲哭无泪。
从定陶县离开后,他又赶了好几天路,才抵达陈留县这个他曾经的封地。
本以为能在这里得到休息,但却没想到这里居然也跟定陶县一样城门紧闭,而且看起来空无一人。
而马车上的食物,三日前已经吃完了,所以他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三日没吃饭,饿了只能喝点山泉水充饥。
眼下连路都哆嗦了。
汉献帝拍打了好一阵子城门,见始终无人应答,才艰难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马车。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让朕入城呢?”
“城内明明就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