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的后半段话,却是明晃晃的打了他的脸,三十军棍对武将来说,严重不到哪里去,在床上躺个十来天便好了。
且年羹尧远在边关,那里都是年家的亲信,谁又敢真的下死手。
所以皇上的前半段话,不过是为了堵朝臣的口罢了。
只是一个湟水之战,便让皇上赐了年家一个三等公爵,可见年家有多在圣心。
隆科多在朝多年,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把事情逼的太紧,便并未开口说其他的。
年希尧早和弟弟通了气,所以一整个早朝都没有开口,才散朝,便听到苏培盛开口拦他。
“年大人,皇上请您到养心殿议事。”
闻言,年希尧心中便有了决断。
“今日早朝一事,爱卿以为如何?”
果不其然,年希尧行礼才刚起身,便听到皇上开口说道。
他沉声开口,“回禀陛下,湟水之战军情紧急,但这不是年将军擅自出兵的理由。”
“皇上赏他的三十军棍更能让他明白什么叫为臣之道。”
“微臣只觉得皇上的三十军棍少了,若是再严重些,方能让家弟知道厉害。”
听到他这么说,前方传来了几声笑意。
“你倒是一点不偏袒你弟弟。”
“湟水之战,亮工已经和朕说明了情况,也再信中请了罪,不过这封信到朕手上的时间也不久。”
“湟水的战况才到京城,隆科多便参奏亮工,可见他对西北军务还真的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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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胤禛眼中闪过凌厉。
年羹尧的私信乃是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比西北军情传入京城也不过早了几日。
而隆科多这么快便知道了湟水之战的细节,他一个京官,这么关心西北军务做什么,还是说他关心的不是西北的军务,而是西北的军权。
联想到这里,胤禛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陛下才刚登基,对朝中六部的掌控还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如今有些事情话要依靠隆科多大人和先帝爷留下的其他参政大臣。”
“若皇上想全方位把控朝局,那如隆科多大人所言,选秀便是最好的办法。”
听到年希尧的话,胤禛如何不知。
不选秀,那便一直要受人掣肘。
但若是选秀,先帝爷新丧不久,他便大肆选秀,只怕外面也会流言纷纷。
像是看出了皇上的犹豫,年希尧继续开口。
“皇上若是大肆选秀,难免外面流言纷纷,不如以内务府的名义先放出去一批宫女,然后借着小选的名义,先在汉军旗中选拔,也好让言官的队伍中不全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如此徐徐图之,倒是也不惹眼。”
今日早朝上谏的御史大夫便是隆科多的人,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年希尧早朝没开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高兴的不仅仅是年家,皇上也不高兴。
只要皇上觉得年家没错,那么年家所受的委屈都不是委屈。
听到他的话,胤禛的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年家兄弟,长子有聪明才智,次子有带兵之能,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
“苏培盛,按年大人所说拟旨。”
如此选秀之事便敲定了下来,并且借着此事,成功把皇上对年家的猜忌转移到了隆科多的身上。
隆科多为太后不惜触怒皇上,有他在前面顶雷,年家在皇上的心中便乖觉多了。
湟水之战,若不是年希尧露出了破绽,西北的军务怎么会这么快便泄露在了隆科多的耳中,隆科多想借此打压年家,年家也想借此向皇帝示弱。
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