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静静的听着江笙说完，他需要发泄，说出来，哭完后，在睡一觉，会好很多。

许梓衿被江笙说的，心里也有些复杂的情绪。

盛清似乎是察觉到了，放在桌下的手，伸过来牵住他的，十指紧扣。

许梓衿抬眼看去，在忽明忽暗的霓彩灯下，盛清脸色平静，眉目依旧温和。并没有因为江笙的话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桌上四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等到江笙发泄完，收拾好情绪，擦了擦眼泪抬头时，盛清才说了话。

“说出来了，总是好的。方超他自己走错了路，和你没有关系。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方超那样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劝说吗？”

盛清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着安慰人的话语时，总会给人无形一种温暖的力量，让人会不自觉的跟着他走。

江笙顿了一下，才慢慢的回了两个字，“不会。”

盛清：“你看，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只是不愿意接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少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心里有愧，但更多的愧疚不是来自方超的，是他弟弟，方跃的吧。”

江笙被戳破心事，抬起头，红着眼，看向他。

只看到盛清嘴唇一张一合，继续道：“你始终觉得，对不起方跃，没有把他哥哥照顾好，让他临死前唯一的牵挂，后半生，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度过。”

江笙眼眶里的泪再次滚了下来，滴落在他苍白的手上，黑色运动裤上还有深蓝色反光的地砖上。

他整个人在泪水淹没中，轻微的点了头。

盛清忽然话锋一转，问了另一个问题，“江笙，方超当时利用你的信任转走你手上全部股份的时候，你难过吗？愤怒吗？失望吗？”

江笙不懂盛清为什么要把话题转到这上面，当时的他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总以为是因为方跃的话才会这样的。

现在被盛清再度问起当时的感受，他发觉，好像不仅仅是因为方跃的话。

被最好的朋友，给予了全部信任的朋友欺骗、利用、背刺，比起那些强烈的情绪表达，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那种我这辈子哪怕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真实发生了的自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