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外翻,粉红的肉渗着鲜红的血。
他没多在意这看起来狰狞的伤口,起身关上窗户,将风雨隔绝在房屋外,任由雨水无能狂怒地拍打着玻璃。
他也没打算去开灯,因为他知道肯定会停电,现在不停一会也得停。
左臂疼得有些发麻使不上力,他就用右手辅以左手勉强支起画架,从塑料袋里拿出手机,调出病床上少年的照片准备调色,却发现颜料短短半日全都硬化凝固挤不出来。
“真是绞尽脑汁地给我制造麻烦。”他轻笑出声,嘲讽心底不知名的声音,也猜到了这一切幕后之人。
干脆拿着画笔插进伤口搅了搅,硬毛的笔刷在伤口软肉间吸足了血液,被他当作颜料几笔描绘出人体轮廓。
刚才还在剧痛的伤口突然开始愈合,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把愈合的新肉撕开。画笔在伤口里一遍遍地搅啊搅,少年失血过多,面色越来越苍白。
随着画作的逐渐完善,心底的声音越来越抗拒,几乎要影响到他的神志,还好疼痛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画作完成的那一瞬间,依旧是对于赐予画作生命的选项。
他扔下画笔,受伤的左臂无力地耷拉在身侧,身上狼狈而凌乱。却释然地轻笑出声,笑得比什么时候都轻快:
“分享我的全部生命…只留下一天的时间。”
正好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少年开始了属于他的生命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