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不久便是冰雪消融开了春,一场大雨瓢泼而下,满树残梅零落成泥。祝影也和这红梅同病相怜,经不住气候的乍变,染上风寒连咳了好几天。
府里请大夫开了药方来治,连方子带抓药,不多不少正好花费五十两。
“…想吃杏子了,要是天上掉下来两个杏子就好了。”大病初愈的小团子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廊下,仰头看着天上嘀嘀咕咕。
屋檐边发了新芽的杏树随风抖了抖枝梢的露水,两只黄羽的鸟儿飞过,照料巢中叽喳讨食的黄喙。
无事发生…看来这个位面没有言出法随的技能。
光秃秃的柳条冒了新芽,折枝给了她了一根拿着玩,被她百无聊赖地晃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打水洼。
“哎呦,雨后路滑,少爷小姐慢着些!”
“小影!”
从学堂放学归来的子棋子弈一路小跑过来,本就有些松散的发髻随着小跑的动作越来越松直至彻底散开。
负责接送的小厮绘雨肩上挎了两个一黑一白包。其中一个满是泥点的白色脏脏包没系好开了口,里面的课业字帖就随着迎面的风飘起来打了个转转,晃晃悠悠地飞远了。
“子弈的课业飞走了…好高好高,不去追吗?”鬓发松散的小丫头晃了晃脑袋,终究是有些不耐烦,就将另一边要掉不掉的发髻也直接拆开,在脑后直接拿发绳扎了个小辫。
“不用,放学前我就写完了。无非就是那些抄写,我早就倒背如流了不说,先生明日和后日要讲的诗文也都预习了。”
包子脸的小不点哥哥拍拍胸口,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大风筝:
“当当~小影看看这是什么?”
“哇,是风筝。”祝影很配合地星星眼欢呼,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子弈身后根本藏不住的两个大风筝翅膀:
“所以我们要去放风筝吗?”
“嗯,不过这可不是玩闹。”
小子棋接过子弈手里的风筝,从袖口摸出来一节栓了红绳的小竹筒,在燕子风筝最中间的地方系了死扣捆好。这才板起小脸来,煞有其事地解释其中原理:
“今天国子监的司学在课余给我们讲典故有提到风筝,说它是和上天相连通的信使,所以…”
“所以我和子棋就想着用风筝向天上的神仙问一问,能不能让你变得康健一点。这样我们下次的春宴游园,你就能和我们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