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睁开了跪地求饶时紧闭的双眼。
却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见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正以虔诚叩拜的姿势跪在地上,喷涌而出的大红鲜血已经将半身青衣染成大红,血液蔓延着向他的方向涌来。
是他的身体,他失去了头的身体。
“本来是想好好戏耍一番的。”那红衣的恶鬼遗憾地摇摇头,踏着一地血腥上前。刚抖去血痕的枪尖一闪,就插进他的口中刺穿了舌头。
“门外的那些家伙太激进了些,衙役们发起肢体冲突可不好。打来打去都是我的兵,伤了哪个我都会心疼的。”
这恶鬼…在说什么疯话?
男人已经无法思考了,毕竟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头。还被枪尖从口中贯穿直插后脑,他已经死了。
祝影就举着枪尖这颗一路滴血的头颅,从里面一脚踹开了府门。
原本还在争执推搡的民众和衙役都愣住了,沸腾哄乱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檐下的乳燕啼鸣都变得刺耳起来。
“贼官费梧已死!诸位且止兵戈,听我一言!”
她扬枪一甩,那卡在枪尖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被甩到空中。一头乱发打了结,刚好挂在府门牌匾旁边雕饰上。
她声音不算大,却刚好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城门受令封锁,留下我们封锁城中等死,我方才去寻,这贼官收拾了金银细软要私逃。”
“诸位若是信得过在下,就将家中生了病的妻儿带到到县令府前。家父曾是云游的医者,对于鼠疫颇有些钻研,手中也有疗愈的药方。”
府门前的寂静还在继续,每个人的面色不一,心中的想法也各不相同。或有被震慑的恐惧,或有听入言论的动摇。但在如今的情况,就是不信又能如何?
谁家还没有个重病濒死的亲人呢?
“这位侠士,你若能治,那就救救她,救救我家囡囡吧…”
鬓发苍白的老妇从人群后面出言发声,怀中的孩子全身浮肿近乎睁不开眼。人群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道来,目光集中在门前这一袭红衣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