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祝影对少年说的话他有在听,但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祝影说自己家境贫寒养不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他却想着到时候多带些赘礼入门;祝影说自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他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吃的少;祝影劝哄着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却铁了心要吊死在这棵歪…
才不是歪脖子树,是根正苗红漂亮树!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瓜解渴啊。管他甜不甜呢,反正他就是想要这个瓜。
尽管在喜欢的人面前含羞又带怯,少年毕竟是能在外面招惹一竿人马的骄纵少爷。从小家里娇宠着长大,又没被男德男戒那些规矩束着,做事全凭自己乐意。
今夜在此处蹲守实在是偶然凑巧,少年原本是想带着一干壮士拿了麻袋直接去祝影家里偷人强抢回府里生米煮熟饭的。
只是刚好来的路上看见祝影提着兽皮往邻村走去,就临时改了主意,蹲守在了她回来的必经之路上。
她身下垫着的铺垫其实是本来打算用来装她的布袋子,用的料子也柔软得厉害,比她身上穿的衣服都要贵上不少。
也难为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肯躲在蚊虫乱飞的庄稼地里,光是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各处红肿,脖颈和面颊也被玉米叶子划出道道血痕。
被祝影这般看着,少年索性也不装了,吐出口中衔着的衣带俯下身来。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滑落下来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露出光洁的肩头和大半胸膛。
少年凑近了些,琥珀色的清亮瞳孔倒映着那人月色下茫然怔愣的面庞,却是恶狠狠地咬牙磨了磨,威胁似的低声开口:
“看什么看?我现在可是在霸王硬上弓。你最好乖乖的不许反抗,不然我就,就……就让打手打你!”
“哦。”身下的软垫铺了厚厚一层,祝影仰躺着抬头和少年目光交汇,却是满不在乎地歪了歪头,垂眸往下一瞥,笑了。
说起来那叫一个语气凶狠,撑在她颊侧的手臂却是诚实地微微颤抖。唇瓣被紧张的情绪裹挟着,被咬得红肿自己也没意识到,更不用说那双惯会出卖主人情绪的漂亮眼睛……
外强中干的炸毛小老虎罢了。
“你舍得?”
“……”少年一噎,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躺在地上吊儿郎当的家伙,后槽牙磨的咔咔响,一口咬上她的锁骨,却是泄了气。
他还真就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