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欢稍微叹了口气，怕他真的被餐车上面不断飘散的香味迷惑了心神，只得将脑袋转过去了之后继续啃着棉头。

嗯，怪不得秦时要接点热水，真的好噎。

温欢埋下脑袋跟粗粮馒头作斗争去了，噎着噎着只觉得餐车的香味越来越近，好像趴在他鼻子前面似的，根本散不掉。

但餐车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温欢抬起头，看见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放这个用小塑料袋裹着的肉包子，香喷喷的，离他刚在低着头时候的鼻尖还真就一点距离。

少年嘴巴里面的唾液飞快的分泌，直到实在被这个香味勾得肚子都开始叫出声时，温欢才抬眼看了下依旧狼吞虎咽吃着干粮的秦时。

“你给我买的？”

秦时没搭理。

温欢还真要治治对方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德性。

他随手将手上没吃完的干粮放在桌上一角，拎起装着包子的塑料袋起身，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秦时听见：

“嚯，不是你买的啊，那是谁？别是列车员给送错位置了。”

说完，抬脚就要去找人。

“站着！”

坐在对面的秦时面色黢黑，额头青筋直跳，显然已经对温欢那这副样子气得一飞升天了。

以至于在他说话的时候，温欢总是有种对方要冲上来揍他的干感觉。

“我买的，你回来！”

见好就收，不好将人气得饭都吃不下。

温欢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算了算了，他不跟个莽夫计较。

肉包子还烫手，温欢虽然馋嘴，但也没急着啃，先拿起包子隔着塑料袋贴着暖暖手又贴贴额头，暖呼呼的。

等身上血液都活跃许多了，温欢才掀开塑料袋认真的咬了一。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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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给东西都实在，肉就是真的肉，分量也是十足十的够，一个包子就能把身上所有的馋劲儿全部压下去，就算是庄稼人吃进嘴巴里面，都觉得实在、垫肚子。

咬开包子的那一口，更像是彻底打开塞子的香水瓶，只是里面装的香水是肉的香水，整个小桌子周围全部变成了肉香。

比那些时髦女士身上带着的香水味还让人着迷。

秦时已经吃着他的干粮。

他小时候到长大，过得都不好，饿肚子的时间久了，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病。

就连吃饭一副狼吞虎咽像是好多年没吃过饭的样子，都改不过来。

再加上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外面，没认字的他几乎都是干的卖力气的苦活，平常一顿要是敞开了吃都吓人。

雇佣他的公家包一顿饭，没什么油腥也就算了，怕公家嫌弃，秦时在外面都会收着点吃。

早年饿死人的时候，秦时没法子，就走上几小时去县城，等在有些钱的人家院子外，挨家挨户的问要不要帮忙的，不要钱，随便什么吃一口都行。

至于现在能忍，是他知道，要是没钱的话，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秦时伸出手刚想喝口水，面前就递过来了小半个白白软软的包子和一大半的粗粮馒头。

男人抬眼去看，就见温欢正含着快肉馅尝味道，见他看过来，赶忙咽下后欲盖弥彰的解释：

“包子太大了，我吃不完，丢了浪费。”

秦时看着包子，一时之间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对面的人好像更急了，嚷嚷着道：

“哈，秦时你够厉害的啊，刚把我额头撞出包了，硬说着攒钱，现在我吃不完马上就浪费粮食浪费钱了，你怎么不吃了？”

那双桃花眼终于从包子上面换到了温欢的脸上。

少年依旧是不耐的样子，和秦时记忆里面没什么差。

但又好像很奇怪。

地里长大的孩子到底不能浪费粮食，秦时将包子和馒头一并接过，径直吃了起来。

以前过得差的时候什么都吃，别人吃剩下丢掉的都能捡起来吃。’

现在这包子和馒头都还好好的，秦时吃着一点负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