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局势比风眠洲预想的还要严峻。风氏家主中毒,其他世家蠢蠢欲动,朝堂上皇室式微,各地世家渐渐生出异心,大有取而代之之势。
半月前,李氏和王氏联姻,已经对盛京形成了犄角之势,他必须早日赶回盛京。
他出现在南阳郡的事情必会传开,回盛京的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风眠洲低头交代了赵叔一些事情,然后见天色已晚,肚中饿的咕咕叫,这才去敲隔壁的门,喊明歌下楼去吃饭。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明歌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看见他,眼睛一亮:“风眠洲,你来的正好,帮帮我看看,这发髻要怎么挽起来,这糖葫芦太甜啦,糖会沾到头发上。”
她说完还舔了舔红色的糖葫芦,满足地眯了眯眼。
太甜啦。
风眠洲见她散着满头青丝,有些不耐烦地将头发撩到脑后,但是她头发又多又滑,如同丝绸一般,一不小心被风一吹就沾到了糖葫芦上。
别说头发,就连她嘴边,都是红色的糖渍。
风眠洲的洁癖和强迫症一起爆发,说道:“明娘子,你这般吃法是会惹人笑话的。”
他忍无可忍地伸手去帮她擦嘴角的糖渍,手碰到她细腻的肌肤,瞬间如被雷劈般缩了回来。
明歌说道:“所以才让你帮我把头发都挽起来嘛,还有,我不姓明,我姓月,月明歌。”
她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着风眠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风家到底是怎么做到世家之首的?我很担心你呀,风郎君。”
风眠洲说不出该气还是该怒,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子,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主仆,也是不该逾越的。”
明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手上的糖葫芦塞给他,笑吟吟地说道:“知道啦,人前我会尽量给你面子的,免得你这世家郎君的名号被我糟蹋了,羞愧的去跳新月潭,那就不大好了。”
她还是如在山中一样,随意地编了两根辫子,在发尾缀了两颗明珠,然后下楼去吃饭。之前风三送来的十六食盒都是小吃,不仅好吃,而且做的十分的精致,她不舍得吃,想攒下来慢慢吃,等日后回到山里,也要买一些带给阿娘吃。
离家三日,阿娘定然是想她了。
风眠洲见她这般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再看了看那两颗豆大的明珠,欲言又止,然后随她去了。此处离盛京路途遥远,南阳郡是李氏的地盘,李氏跟风氏一向不大和睦,他也不能为她变出侍女来,这几日就这样凑合吧。
看看也就顺眼了。
风眠洲:“你的糖葫芦!”
“送你啦!不准丢掉哦。”
风眠洲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还剩两颗,其中一颗还被她咬过,留下了一颗小牙印。
风眠洲喉结动了动,觉得她属实是有些过分了。这让他怎么吃?
年轻郎君的心莫名有些躁动。
客栈二楼的雅间内,玉秀县主设了晚宴。
秋玉秀新换了一套秋香色的襦裙,披了绿色的披帛,一副楚楚动人的娇美模样,有些焦虑不安地看向门口处。
这南阳郡真是穷的叮当响,郡县内最大的客栈都破败不堪,而且这里的食物也不好吃,没有盛京的精致,更别提时新的胭脂水粉了,她来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而且此地的李氏得知她前来,李家二郎对她多有纠缠,害的她无法住在当地的郡守府邸,要委曲求全地来住这破落的客栈。
等会见到眠洲哥哥,她一定要跟他控诉李家的恶行。
“行止怎么还没来?这天都黑了。”
“行止一向有洁癖,定是要好好梳洗一番的,况且风氏好不容易找到他,定是要汇报一些家族事务的,再等等。”
“我们是等得,就怕县主等的急了。”
玉秀县主微微一笑:“不妨事。眠洲哥哥定然是有事情要交代,我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