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之前,张姥就和我讲过所谓“医不叩门,卦不空出,师不顺路,道不轻传,法不空授”,也是同样的道理,要是不拿红包,会损自己运气,事主从这儿得到了便宜,在别的地方可能会失去更多。所以看事儿收费是必须的,不论亲疏朋友,不收费对主家和出马师傅都是不好的。
古人云:“阴阳不能空,空了两不公!”。所以无论钱多钱少,封红都是个意思,所以我和张嘉一这么久在外面办事儿都没和事主提过钱,多少全凭事主心意,一块钱也不嫌少,几万块也不嫌多,当然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或者关系好的朋友关系那就另说了。
我把银行卡号发到了郑楠手机上,接着就回到客厅,郑楠则是去二楼卧室看看马瑞霖缓没缓过来。
我刚坐下就发现祝燕冬的眼睛红红的,这没几分钟啊,咋的了这是……
“我姐刚问我伊春时候的事儿,我就把我妈的事儿给她讲了。按理来讲烧五七的时候得姑娘给烧花,咱家就我一个儿子然后还赶上咱们军训回不去,我就寻思让我姐帮忙回家烧一下。”
五七烧花是东北这边的老理儿。根据传说,人死后在五七这一天会受到阎王爷的惩罚,但如果女儿在这一天为已故的父母烧五盆纸花,阎王爷会因为喜欢女孩子和花而减轻对逝者的刑罚。所以五七烧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逝者在转生时能够得到阎王爷的愉悦,从而减轻其受罪的程度。
张嘉一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怪不得劲儿的,我猜他也知道他妈妈根本没去下面,也没入所谓的轮回,把应该做的和能做的都做到位也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可能有的时候事儿不会压垮一个人,但情绪会。
这段时间我俩都没提关于妈妈的事儿,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偶尔他冲着窗外发呆,我也不会去打扰,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他一些实质性的安慰,终究人在旁观的时候都是智者,只有他自己明白这离别带来的漫长孤独多难熬……
我给祝燕冬递了张纸巾,张嘉一继续和祝燕冬说“姐,当时我状态实在是差,加上刚才和你说的这里面有外力因素,所以家里人就没告诉……你能理解吧?”
祝燕东点了点头,拍着张嘉一的肩膀。
“有了头绪就一定和我说,不管什么情况下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别啥事儿都自己扛。还有鹏鹏,你要知道啥事儿也跟我通个气儿,我知道嘉一做事儿心里有数,但多个自己人知道就多一条解决事情的路,对不对?”
“知道了姐,这里面嘉一有太多苦衷说不出,但我们也找到了一些办法,等有头绪的时候肯定和你说!”
我在边上没在说话,听着张嘉一和祝燕冬说着这里面的事情,一直说到了吴叔那儿,郑楠扶着马瑞霖出了房门才打断了他们的聊天。祝燕冬嘱咐完他记得去医院换药,接着就要走。
说是下午约了一个研究蛊虫的老先生帮她看看虫子的事儿,让我们随时给她打电话,因为最晚明天要到学校报到注册,她晚上五点的火车就得往哈尔滨赶。
临走的时候她拍了拍张嘉一的肩膀,然后小声的和我说拜托我多照顾下他。我满口答应后又感谢着她能折腾这一趟帮我忙。
马瑞霖虽然现在彻底醒了过来,但是伤口的疼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虚弱,郑楠留下照顾他,寒暄着过段时间他身体好了再约,我和张嘉一也准备回大兴的家东收拾定西,后天就要开学了,真让安德鲁自己收拾家也是有点过于不是人了…另外还有法器得摆放,里里外外的事儿还真不少。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俩并排坐在后座上,张嘉一一直默默的看着窗外,我知道他脑子里肯定是想着关于妈妈的事儿,我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车窗,没有交流,没有对视,张嘉一反扣住了我的手,车继续向前开,我知道他是自己把负面情绪都调成了静音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