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程颂安头一次安安静静坐在房里,打了一个攒心梅花络子,第二日托陆轻山送给那少年。
但陆轻山却不知死活地笑她:“程颂安,你小小年纪就思春,我去告诉你祖父!”
程颂安大窘,威胁道:“你胡说八道,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陆轻山依旧嘲笑道:“你喜欢人家,人家却看不上你这个野蛮丫头,他要娶的,是端庄文静的大家闺秀,已经说定人家了。”
程颂安登时就恼羞成怒,随意从手边抓起一个东西,不知轻重地将陆轻山狠狠打了一顿,打的他头都破了。
陆轻山惨痛的嚎叫响彻整个刺史府,廊庑下经过的少年忍不住走了过来查看。
眼看陆轻山要将原委说出来,程颂安强烈的羞耻心和自卑感,让她又先一步动手,少年拦时,她连带着将他也一起打了,以掩饰自己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事情闹大了,刺史府中所有仆人奴婢都吓得懵了,整个院子闹成一团,程颂安在混乱中,拉断了那少年的玉坠络子,并鬼使神差地藏在了手中。
祖父母亲自去了刺史家赔礼道歉,回来将她一顿教训,程颂安把自己关在房中闷了好几日。
后来陆轻山自己忍不住,头上包了纱布过来寻她一起去掏鸟窝,她才消了气,两个人消了嫌隙,又上树下河折腾起来。
只是那少年再没去过益州,她也从不敢再问他是谁,去了何处,定了哪家的姑娘。
只要她不问,那少年就永远留在她的心里,没有去天涯海角,没有定亲,永远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后来,那只络子随着程颂安回了京城,一直躺在她的妆奁盒里。
程颂安回忆起这段往事,轻轻笑了笑,她前世果真做了一世端庄文静的大家闺秀。也不知跟那少年的夫人比起来,谁更贤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