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训人:“我只当你是个有分寸的,谁知竟让她折腾出病来。她虽说十八了,身子骨还没长全呢。”
一个冷清的声音带着些不甘,回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再不敢了。”
原来是在训崔元卿,难道她们都知道他将自己扔在冷水里的事了?那他挨训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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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有些不忍心,分析道:“元儿年轻,没个轻重也是有的,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况秋季本就多时症,云黛身子弱,也许并不全是因为元儿。”
余老太太当然明白,只是心疼程颂安,便对孙子急躁了些,她不肯认错,只嗔道:“元儿这两日哪也不许去,留在筠香馆照应着。”
崔元卿闷闷地应道:“是。”
张氏赶紧哄着余老太太回了清晖园。
房间里再次静下来,没了吵嚷,程颂安睡得安稳了一些,一个时辰之后,喉咙疼得厉害,才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喊道:“海棠!”
没有得到回答。
她又喊了一声。
“闭嘴!跟公鸭嗓子似得,”崔元卿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里全是不耐烦,“恁的难听。”
程颂安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没走?他最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越发多了,不光如此,他那清冷的性情似乎也变了,竟有些尖酸刻薄,话也多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呢?我渴了。”
崔元卿白了她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程颂安双手又酸又软,手心里还泛着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端不住,让海棠来喂我。”
崔元卿脸上有一丝鄙夷:“四体不勤。”
可手还是做出了喂她的动作。
程颂安一口气喝光了,仍旧哑着嗓子问道:“海棠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