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半提着她,沉声问道:“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为什么屡屡都要跟她有纠缠?”
程颂安眉目骤然变了一变,目光冰冷如刀,语气也变得有些阴沉:“我为何要听你的话?要用出嫁从夫这一条压制我么?就是别人伤我、害我,我仍要大度、贤惠,你要的就是这样的夫人吗?那我的确不堪匹配!”
崔元卿被她瞪得心中一寒,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赤裸裸地表现出自己的愤怒、无畏,甚至带了些鄙夷。
他忘了生气,竟有些怀念她这种不戴面具的样子,不由得放软了语气,低声道:“她没有理由害你!”
程颂安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崔大人,是该说你对我有偏见,对我二妹存了偏袒之心呢,还是该说你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崔元卿有些愕然地脸红了一下,随即拧眉道:“别胡言乱语,我一再跟你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别招惹她,一切等我从江南回来再说。”
程颂安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再也没有想跟他再争辩什么的心情,她都明明白白告诉了他,程挽心为了他想害她,还收买了自己的丫鬟,玉兰都死了,他照样相信程挽心无辜。
她忽而发现,崔元卿也许根本就不是在跟她剖白什么,他只是怕自己去了江南,再无暇分心看顾京城,怕她去招惹程挽心罢了!
“呵!”程颂安冷笑一声,之后愈发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耸动,头也往后仰着,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崔元卿不悦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之处。
程颂安笑了一会儿,仰着头望向他,有些悲怆地问道:“崔大人,在你心里,我这位夫人算什么?是给你繁衍子嗣的工具,还是为你打点后宅的管家,亦或是用来辅助你再登高位的助力?”
崔元卿脸色不虞,微蹙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条,可五官依旧好看的紧,他攥着拳头,唇角动了动:“你是我……”
说了三个字,便止住了,再之后,良久不语。
“就这么难以启齿么?”程颂安自嘲地低笑了下,“我没给你打点好内宅,没有繁衍子嗣,也就父亲能在官场上给你搭把手,所以,我的作用就是安安分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等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