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忽而笑了笑，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明战，若他看到她现在一下子能扯掉别人的胳膊，不知该当什么表情。

“夫人，别……”思退努力跟毒素抵御，眼见程颂安朝她下了手，忍不住出声。

程颂安置若罔闻，嗤的一声撕开那人内衫下摆，果然，她腰上四寸有一朵鲜艳夺目的芙蓉花的烙印。

“是你，怪不得。”程颂安深深吸了口气，又无力地笑了一下，托起她的胳膊，学着崔元卿曾经为她正骨的样子，摸着骨头轻轻往上一推，为她接上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榻上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瘫倒在榻上，轻轻呼吸着，眼睛却看着程颂安，情绪复杂。

程颂安在她的内室找了一圈，寻了一个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面无表情，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倒出一颗药丸，递到思退嘴边，为他解了毒。

思退吃了解药，稍稍运功便恢复如初，立刻起身去扶榻上的人：“挽心，你无事吧？”

“你没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么？”程颂安听到挽心二字，只觉得刺耳，声音冷如冰雪，一字字道，“薛——庭——蓉！”

这三个字陡然从程颂安口中说出，如同一声惊雷，把思退的脑子炸的一片空白，他几乎有些站立不住，茫然地看向程颂安：“廷荣？廷荣早就，早就……”

“早就死了？”程颂安替他把话说完，缓缓道，“他不光死了，还死在了崔元卿的怀中，你回来的时候，亲眼见到了他的坟墓，对不对？”

思退的嘴无意识地张了张，发不出一丝声音。当年他接到消息，立刻被崔元卿派去益州，去把庭蕴救出来，可惜他去的晚了，庭蕴的藏身之处被发现，被人抓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把益州翻了个遍，全无踪迹，他才又接到崔元卿的密信，让他快回京城。于是他又带着希望回到京城，他满心以为庭蕴一定找到了大人，他只需要回去跟她汇合就行。

可他没想到，他回去见到的是一座小小的坟墓。他不但没见到庭蕴，还连她的幼弟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程颂安眼睛转向榻上神思飘忽的人，淡声道：“薛廷荣死了，但是薛庭蓉却没有，对不对？”

她的话，在外人听来，非常矛盾，但薛庭蓉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