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那番行动是受了药物影响,而药物很有可能就附着在那张薛庭蕴写了诗的纸上。
崔元卿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没说话。
“不要!”程颂安惊呼一声,冲过去用力抓住了思退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的手,“你刚才身不由己,并非你本意……”
思退手中的匕首顿了顿,他跟着崔元卿这么多年,从未做过有违身份之事,这次差点误杀了程颂安,本应该死,但他知道自己还有用处,不过是要断了这只手。
他没料到,差点被他杀了的程颂安却忽然冲过来拦住了他。
思退不由自主朝崔元卿看去,后者站在窗边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他点了点头,声音也缓和了些:“夫人说什么,你听就是。”
思退便收了匕首,躬身退在一边。
薛庭蓉一双含水的大眼露出迷茫之色,她望着崔元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问道:“你才是元卿?”
崔元卿冷笑一声,声音冷若冰霜:“别装了,你早就发现我和思退的身份,一直分得清。”
薛庭蓉已完全不见适才那种阴恻恻的模样,一如往昔的娇柔可怜,她似是听不懂崔元卿的话,凝神看了他一会儿,又向一边的思退看了一眼,忽而晕了过去。
思退动作迅捷无比,适时地托住她,将她抱着放回床上,轻轻为她推拿一下,薛庭蓉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崔元卿没有任何动作,朝着里面道:“我早该发现的,你就是当年蒙正学堂里的那个小女孩。”
床上的薛庭蓉反应如何,程颂安已没心思理会,她忘了,暴露出薛庭蓉的身份,就等于跟崔元卿坦白,她记得他,再也无可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