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止了笑,认真道:“程颂安,你心里从未放下过我。你留着我写的诗,藏着我送你的盒子,我很欢喜。”
“少胡说八道。”程颂安别过脸,“前夜的事,你若不要钱,那我也无法,就算一夜露水姻缘,大家情出自愿,不必纠缠。”
若在之前,崔元卿说不定又要发疯一番,可这次听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沉默地思量了一会儿。
“看看我。”良久,崔元卿低声道。
程颂安不看,没好气地道:“看你做什么?”
崔元卿:“跟我讲讲你的那个梦。”
程颂安蓦然一惊,身体跟着变得僵硬,她佯装镇定地反问:“一个梦而已,不是早跟你说过么,还有什么好讲的?”
崔元卿放开她,深吸一口气,极认真地问道:“梦里,我待你,有多差?”
程颂安双手冰凉,有些逃避地想要离开,前世他待她差吗?好像也并全是,他从未为难过她,家中大小事情全都由她做主,一应吃穿用度也从未缺少过,他只是冷漠,对她的态度已远远超出了相敬如宾的范畴许多,他是漠视她。
她像一株本该长在土壤里的花,却无意被采撷,若他能精心养护,也能盛开一段时光,可他就任由她枯萎,她前世的生活就像一瓶从未换过的死水,让她窒息。
“云黛,多吃些饭,别这么瘦,好么?”崔元卿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发颤,梦里的她,实在是太瘦了。
程颂安浑身颤抖,捂着耳朵跌坐在榻上,尖声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他此时有多关心她,就越衬托前世的她,像个笑话。
崔元卿见她神色大变,脸上一白,她也如此在意那个梦,那就是说梦里的他,那么冷漠,她是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
他走到她身边,半跪在榻旁,抱着她的腰,声音嘶哑,仰面道:
“程颂安,你说那个梦里,我伤了你,我信。我还你,自此以后,我向你俯首称臣,永远仰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