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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程颂安梳洗完了,就坐在灯下抄心经,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心浮气躁了。
崔元卿弯腰从身后拥过来,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程颂安写字的手一顿,淡声道:“你先出去,我没法写字了。”
“为什么哭?”崔元卿舒朗的声音,在她的头顶萦绕,“你看起来很羡慕苏执给文心写信。”
程颂安挣开他的怀抱,漫不经心道:“他们二人心意相通,互为依靠,这等恩爱不疑,我自是羡慕。”
心意相通、互为依靠、恩爱不疑。三个词,每一个在崔元卿听来都别有深意,他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会儿。
程颂安余光看去,他隐在灯光的后面,清瘦的身形看起来有些落寞。
“出去吧,我要写字。”她硬起心肠,可怜他做什么。
崔元卿起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继续沉默,他的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初,没事儿人一样又贴上来:“你的伤都好了。”
程颂安警惕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崔元卿从她手里抽出笔,放在一边,左掌贴上她的小腹,跟白天一样无赖:“我看到了,你也盼着他来。”
“疯子!我才不要孩子。”程颂安巴掌甩在他脖子里,挣着要逃。
“吃的很饱,待会儿你多出些力气。”崔元卿在她耳旁笑了声,献宝似的把一锭金子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收了你的钱,你必须玩弄我。”
程颂安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笑出声,就被抱上了榻,崔元卿似是在那话本子上开了窍,知道怎么让她意乱情迷。
烛火摇曳到后半夜,程颂安累极,半睡半醒间,似是听到崔元卿闷闷地道:“我也给你写了很多信。”
心头像是掠过一阵清风,让程颂安有一瞬的清醒,他去江南的那两个月,也曾给她写过信么?
“别离开,京里要变天了,王妃和宁昭需要你。”最后,崔元卿抚着她的肩头道。
程颂安默然,不管他们关系如何定义,二人目前还在同一条船上,效忠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