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录影石一般，宿禹一点一点看完了这十几年和少女的朝夕相处，眸光微动。

唇角溢出一抹肆意的笑来，如玉的脸庞此时略显激动，半晌，终是一手掩目，薄唇轻颤。

他早已动了妄念，不知情之何起，却早已深陷情网，不得脱身。

身为修真界人人敬仰的玉阙仙尊，为人师尊，却罔顾人伦，恋上自己徒儿，当真是荒谬极了。

宿禹缓缓站起身来，冰冷刺骨的眸光里满是迷茫，黎儿……黎儿知道了只怕会厌恶自己，这样的情感如何为世间所容。

到那时，黎儿又该如何自处？

双拳紧紧握着，青色脉络分明，堂堂玉阙仙尊，高高在上，万人敬仰此刻迷茫得仿若失去庇佑的孩童。

只要一想起黎儿用满是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平日里皆是笑意的脸庞也会变得冷冰冰，他便如坠冰窖，无喜无悲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他实在害怕，不愿再靠近少女半分，唯恐自己压抑不住心头妄念，拉着少女一同坠入深渊，为世人唾骂。

神识之内，场景不断变换，海里波涛汹涌的海水几乎将他淹没，炽热沸腾的岩浆一寸寸蔓延至全身，这心之幻境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

精神恍惚之间，宿禹似乎听到一女子清脆悦耳的叫声一一

“师尊，你理理我嘛？”

宿禹一怔，半跪着的身躯挣扎着站起，抬眸寻找声音的来源处，只是周围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在这天地间，再也寻不到少女踪迹，就连一丝气息也没有，似乎……世间从未有过这个人。

宿禹发了狂的寻找，但似乎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到，让它心底如刀割般疼痛，承受着无边的痛楚。

少女彻底离他而去，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这个认知让他双目赤红，陷入绝望。

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男子挥手召出长剑，磅礴的灵力聚于长剑之上，浩荡的剑气带着万钧之势朝眼前幻境狠狠一劈。

一剑斩破所有幻境，终是大梦一场。

宿禹在神识之内，微微喘着气，双目仍旧赤红，周身戾气遍布，灵气暴虐。

轻阖双眸，平复着周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