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瞅了她半晌,接过袭人递过来的银票去找碧痕,碧痕已经回了自己的屋,茜雪躺在床上,满面通红地咳嗽着,她见碧痕回来,就要起身,碧痕见状顾不得自己伤心,将茜雪重新按到床上。
“我的好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快些躺好吧。”
茜雪犹自挣扎着,“咳咳,不妨事,从咱们来宝玉这,咱俩就住在一个屋,多少年了,你这一去将来不知道何时才有再相见的机会,左右我还能撑得住,你就由着我吧。”
碧痕听了,回想起自进府以来的种种,那些平常的记忆都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哪怕是与身边的人拌嘴,现在回想起来,碧痕也是觉得格外亲切,她抬头看向窗户,窗子紧闭着,看不见外面如墨的夜色,屋里就只有她和茜雪两个人。
茜雪动作大了点,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碧痕见了只掉眼泪,“你这病了几日,药喝下去也不见好,来看病的还是宝玉派人去请的什么王太医呢,都是庸医,不见效,一剂好药也不给人吃。”
茜雪咳嗽了许久脸色看着比正常人还要红润:“你骂大夫作甚,许是再喝两次药就有效了。
咳咳,说到这我必得提醒你了,你的性子我知道,急得很,在咱们这还好,就算是与晴雯拌嘴,也没什么大事。
活计也轻省,宝玉素来都是心疼咱们的,不与咱们计较。
你明个出去以后,得收敛收敛脾气,不说外面了,就说出了咱们这,哪里容得咱们这样的人说话。”
碧痕哽咽道:“姐姐说的是,我定会好好注意的,倒是姐姐还得留在这里,别人不说,只那一位,谁看不出来她的心思,我早离了这里,也算是早一日得了清净。”
碧痕捞起茜雪的手道:“姐姐往后得多多留心才是,别让那位抓了把柄,底下的小丫头们不清楚,你我还不知道,她那总管宝玉屋里的差事,是当年巴结太太得来的。
宝玉挨打,咱们谁伺候的不尽心?只她一个人在太太来的时候,什么都抢着去做,倒在太太面前显得咱们这些个人,几个都比不上她一个人得用。
我那东西得了来一直都是仔细收着的,连你也没见过,怎么她就见过了?若不是她真的见过,便是她故意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