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贾蓉和尤氏他们赶紧醒来吧,他们醒了,太上皇这尊大佛也就算完美地送回去了。
太上皇听贾赦和贾琏像是在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拆台,不由得想起来之前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这么过。
只不过,互相拆台的不是父子,而是“兄弟”。
“二皇子上课不认真听讲,先生讲的东西他都没记,还说一会儿下了学要抄我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是你说自己不想记得,说书上都有,抄了也是费劲儿,不如直接拿来看!”
“是二皇子自己不想做,还连累别人!”
“够了,二皇子,贾公子,你们两个今眼看着就要加冠了,怎么还这么淘气,往后可该怎么办呢?”
“我有父皇罩着,我才不怕!”
“我五岁就练拳,如今已经能随我父亲一起上阵杀敌,我也不怕!”
“你们……唉,终究是老夫管不了你们了!”
……
“刚才你怎么拆我台啊!”
“要不这么说,那先生不得罚咱俩抄书抄个十遍二十遍的,我可不想写!”
“也是,我才不愿意整日堆在书案前面,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自从登上皇位之后,父皇几乎整日都在看各处的奏章,那么多字,我看着都要眼花了!”
“走,咱们骑马去,等下次咱们与北狩开战,我必立头功,也好让我爹看看,我才不仅是他嘴里的什么废物!”
“走……我也想我的绯光了……”
……
“你个臭小子,老子让你去做伴读,不是让你去外面丢人现眼的,你知道现在人家都怎么议论你吗?”
“管他们做什么,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他们议论!”
“你你你……你到底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都学了一些什么?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淘气的儿子!”
……
“臣愿意来生再与陛下,续君臣……之谊!”
太上皇看着贾赦和贾琏你一句我一句争得脸红脖子粗,眼前过得都是往日的场景。
他如今已经年过七十,已入古稀之年,而且身体每况日下,前些时候,还昏迷了一个时辰。
太上皇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情况不是很好,也明白人老了,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他也不例外。
虽然所有人都万岁万岁得喊着,可他如何不明白,人就没有万岁的。
不管他是谁,是一个一生丰功伟绩的帝王,还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他终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去见那些被埋没在记忆里的人,还有陪伴他一次次穿越过北地草原的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