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与贾赦这对本不该凑在一处的君臣想法莫名地投契,几月不见,互相之间都有许多话要说,因着贾赦进宫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说话之间天色便晚了,当今直接就将贾赦留在了宫中。

荣国府的马车行驶到荣国府大门处的时候,已经是将要宵禁的时间了,众人便都在史溁的令下散去,各自回家,贾政与王氏因着路途稍远,也被史溁留在了荣国府内,住的还是他们熟悉的梨香院。

只等到宵禁时分,史溁依旧没有等到贾赦回府,便叫了荣禧堂内见过贾赦的丫鬟来问话,得知贾赦回来换了朝服出门就再也没回来,便猜想到贾赦应该是被留在宫中了。

近日没有人参奏过贾家,贾家也没做什么错事,所以史溁并贾家上下并不担心贾赦彻夜未归,果然第二日早朝散去,贾赦便回到了家中。

因着旅途劳顿,史溁便叫他们第二日早上不必前来问安,及待午饭时,诸人才齐至,都说些吉祥之语。

饭毕,贾政与王氏带着人回去,嘱咐分别嘱咐了宝玉与贾环读书不可懈怠,贾政离开后,宝玉便觉得倦怠,想要回去再补一觉,诸姊妹亦面带倦色,史溁便叫他们都去歇了,另着人去告知几位先生,他们已经回来,请先生设下授课之时。

待诸人散去,贾赦独留,史溁见他有话要说,便也将身边的人遣散,由鸳鸯在门外把门,屋内只留史溁与贾赦两人。

直到这时,贾赦才慎重开口:“当今命人暗中调查,查出来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些东西的矛头,都指向了忠顺郡王。

那些事情都不是捕风捉影,当今对忠顺郡王做的这些事情很是不满,已经有再次申斥的意思。”

史溁听了皱眉问道:“可是忠顺郡王做的这些事情里,有什么与朝中重臣有关的?当今不是不知道忠顺郡王做的一些事情,可当今一直都觉得无伤大雅,怎么这次反应这么严重?”

“确实是这样,当今说,忠顺郡王新纳了一位侍妾入府,那位侍妾是三皇子母家的一个嫡支女儿,按照关系这位侍妾与三皇子可不远,该是嫡亲的表妹。

而就在忠顺郡王纳了这位侍妾不久,担任忠顺郡王府长史的贾化,便联合了梅翰林向吏部保奏,让托庇在忠顺郡王府的一个门客入朝做事。

他们保奏的虽然是一个闲差,可当今看的不是他们安插这个人,而是通过这条纽带,三皇子与忠顺郡王可以结党。

当今最恶底下的人勾结成派,更不喜皇子与朝臣结交揽权,三皇子与忠顺郡王此举正是触动了当今心头的逆鳞。

我昨日看当今的意思,怕是不久就会再有大动作,到时应该就不是降爵这么简单了。”

“与忠顺郡王结交的人几十年来可是不少,若是当今狠了心要彻查,不知要在朝中掀起多少风浪。”

史溁清楚当今的行事作风,那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帝王,从他最后将朝中那些腐朽的世家与老臣后人尽数打扫干净,就证明他是一个能做实事的人,在这样人手下,既幸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