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二更时分,得了信儿的墨书娘才回到家来,她欢天喜地地叫开了门,一进屋里,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将得到的喜信儿说了出来,墨书他们家人一听他们所盼的事儿成了,也是笑逐颜开。

“我原还以为咱们家那个小子是要去做和尚了,任凭我给他看了几个都不肯,原来是心里早有了人,这回事成了,咱们的心可能安了。”

“就是这般道理,事不宜迟,等天亮,我就去置办东西,你去雇车,务必要将人定下来。”

墨书的老子娘商议好了如何行事,浅浅地睡上一会儿,好容易等到了天亮,各自出门,又急匆匆地赶到了庄子里,去见碧痕的家人。

墨书自己早将信儿送给了碧痕,故而碧痕的家人也知道这件事,见墨书的父母携重礼上门,也是极为满意,故而两家一商议,这事就定了下来。

他们成亲这事儿宝玉院里的人都知道,都为他们欢喜,碧痕虽然不能再进府里做事,却也在外面绣铺里卖绣品,两人往后的日子不会差。

且说贾芸那边得了吏部下发的文书,便带着小红一起去上任,不想他才启程几日,就有消息传来说是他上任的州府的知州意外亡故,五嫂子和林之孝一家听了,极为担心,又听说史何知晓此事,忙去问是何故。

原来那知州年迈,近日又患了眼疾,他乞骸骨的折子还没送到,这人就从府衙的台阶上摔下去了,这不是什么人暗害,确实是运气不佳,消息传进京城,得知此事的人都感叹不已。

得知只是意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贾赦气了个不行,说是朝廷近日为边疆配发神兵以宜边事,可却有一个说是当初朝廷太师贾化后辈私运神兵牟利。

那人名为贾范,与宁荣二府倒是出自同源,算起来也是同族之人,只平时不如何来往,知道确是知道的,谁知,还不等他给金陵那边去信,就有人胡乱传闻,说事情与贾家有关。

贾赦因着这事,换了衣服进宫求见,在御书房外脸色更变了几回,听戴忠全出来唤他进去,才收住那些心思。

他一进去,就见当今已经坐在书案后喝茶,见他进来,先是赐了座,见贾赦有话要说,摇头笑道。

“朕知你的来意,是为了那个贾范罢。”

“陛下圣明。”

当今又抿了一口茶,随意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对贾赦道。

“朕知道他与你们家早出了五服了,你们也没什么来往,算不得什么正经亲眷,你去信将人从贾氏宗族里将他们一家人除去就是。”

贾赦听了,顿时感恩戴德,这贾范世袭三等职位,却没什么要紧的本事,朝中没什么人记得他,要不是这个人出了事,他也是想不起来此人的。

当今必定是寻了人细细问过,才将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楚,有了当今圣人发话,贾赦更加轻松了,不想,就听当今问他一句。

“那贾范是太师贾化之后,朕依稀记得好似也有一人叫贾化的,那人也是你们家的么,起名竟不知避先祖名讳。”

贾赦一听当今提起此人,立时严肃道:“回陛下,太师贾化确是微臣贾氏族人,可如今朝中那位贾化,乃是胡州人氏,早先他祖上与微臣家连过宗,可前几年,帮着忠顺郡王做了不少荒唐事,微臣已经在回乡时将此人给划去了。”

当今也记起此人在忠顺郡王手下做事,是个面上道貌岸然的嘴脸,私下里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极为不齿此人行为,便让人去查此人现居何职,在得知了此人汲汲营营,竟是已经入了御史台做事,更是厌恶不已,直言此人当不得御史之称,免了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