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府红绸再次撤下,换上白幡,看怔了满府下人。

世子妃王氏扶着腰连忙去了北王妃的翠竹居,“母妃。”

北王妃人至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和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右侧脸庞上有一两寸长的狰狞疤痕。

“哎呦,你怎么来了,快慢些着,有什么事让下人通报一声就是,再不行,我去你那就是。”

北王妃忙不迭起身,亲自扶住王氏,让人坐在了椅子上。

“母妃,我是瞧见了这满院子白幡,忍不住担忧才过来看看。”

“昨日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换了,母妃…”

许是有些着急,王氏说着,腹中便有些隐隐作痛,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痛苦。

“华儿,你怎么了,快,快传大夫。”北王妃脸都白了,握住王氏的手,眼圈发红。

不一会儿,大夫就被请了过来,查看了脉象后说,“没什么大碍,是世子妃心情起落太大,动了胎气。”

“那就好。”北王妃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去熬安胎药。

“华儿,府上都有母妃操心,你当务之急,是要护好孩子与你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如何同墨儿交代。”

“母妃。”

婆媳二人握着手,不禁泪水涟涟。

“母妃,北王府本就颇受忌惮,此桩婚乃皇上所赐,若我们办的不好,朝廷定又要抓住由头对北王府不利。”

“夫君已然故去,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万不要因为一时悲痛而失了分寸。”

夫君走了,可她还是北王府的世子妃,便当挑起责任,作出表率。

“若是夫君看到我们如此,定会心中不安,责怪我们不顾大局。”

“华儿,你让母妃好生心疼你啊。”北王妃搂住王氏,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北王爷如今还在军中,以震慑南齐大军,稳固军心,于北王府鞭长莫及,所以如今北王府,除了北辰砚,就只余她们两个女主子能当事。

“北王府身负数千条性命,我们不能冲动行事,鲁莽不计后果!”

北王妃点了点头,大局当前,北王府确实没有鲁莽的资本。

“去,将管事的叫过来。”北王妃拉着王氏坐到了身边。

“那些事并不是我交代的,想来应是砚儿的意思。”

王氏怔了怔,“二弟从不是如此鲁莽之人!”

“许是丧兄之痛,令他心中悲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