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当真是孝顺。”掌勺的夸赞了一句,旋即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道,“就是……今日厨房委实是有些忙,怕是没有多余的人手给张姑娘帮忙,还有各院的晚膳,灶台也没有多余的了,要不……张姑娘等明日再来?”
张言儿并没有动怒,反而牵起了一抹笑容,“不打紧,正好我闲来无事,可以帮帮忙。”
“那怎么成,怎么能劳烦张姑娘动手呢。”
“不打紧,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学学做饭,往后能更好的照顾义母。”
厨房众人看着既孝顺又和蔼可亲,没什么架子的张言儿感动的不得了,眼中都是欣赏。
在众人都不曾发现的院中,一个挺拔颀长的人影突然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一双桃花眼轻挑,拧眉看着屋中挽起袖子帮忙的张言儿背影。
那张惯来风轻云淡,嬉笑不羁的面容浮上了一丝肃穆,片刻后,扭头快步离去。
北辰砚还在书房中阅览卷宗,就见孟珏罕见的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北辰砚,你玩我是不是,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好兄弟,你怎么能如此害我。”
北辰砚眉梢一挑,瞥他一眼又继续看卷宗,“不是折腾的挺起劲儿吗,突然发什么疯。”
“我问你,你先前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养在你母妃身边,你的义妹,张言儿。”
北辰砚微怔,眼梢抬起,淡淡问,“怎么?她有动作了?”
孟珏气急,“这是重点吗!”
“她可是你北王府义女,你母妃不扒了我皮才怪,还有,张家是青州的有功之臣,她可是功勋遗孤,北辰砚,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孟珏义愤填膺,北辰砚看着他,将手中卷宗放在了书案上。
“你何时见过我有良心?”
孟珏一噎,“可……可这次不一样,我就算再混账,也不能欺辱有功之后啊。”
北辰砚垂头饮茶,淡淡道,“那就让她死吧。”
“……”孟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你要杀她?”
“不然呢。”北辰砚抬起一双阴鸷森冷的眸子,“她作恶多端,甚至意图对我母妃不利,连同我大哥尚在腹中的胎儿都险些丧命她手,如今更谋划着给我下药,还有我府中那个大夫,也被她害的此生残废,种种恶行,她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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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珏惊的目瞪口呆,“她……她……她那么厉害?”
北辰砚冷哼一声,重重放下茶盏,“若我当真没良心,她早就没命了,绝不会留她到现在,是她自己,耗尽了父母的功劳,与最后一丝情分。”
“又或者,今日我不寻你来,也可以是旁的男子,小厮,管事皆可,只不过以她那毒辣手段,嫁予他们,也是枉送人家性命。”
孟珏心拔凉拔凉的,“你慈悲,不想枉送他们性命,就枉送你兄弟我的命,我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要是一杯毒酒给我害死了,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北辰砚淡淡看着他,“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了,若是什么我都不说,想算计你,你以为你躲得过?”
“……”孟珏气的直翻白眼,忍不住的呵呵冷笑,“我谢谢您呦。”
北辰砚收回视线,语气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一切皆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作恶,就理应承受一切的恶果。”
他只是创造了这么一个时机,并没有任何引导她的行为。
孟珏叹了口气,北王府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北辰砚逆鳞,尤其是世子妃腹中之子,那是北辰墨唯一血脉了。
此刻,他方明白,北辰砚为何说,不杀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你为何偏偏选择我,青州有那么多的官家子弟,你在里面挑一个,将张言儿嫁过去,然后远远的打发去边陲小城,不更好吗?”
“那些人制不住她。”北辰砚看眼孟珏,没有半丝愧疚的说,“官家子弟,有教养有规矩,家族也会看在北王府的面子上,对其忍让有加,张言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搅的人阖府不宁是小事,若是灭了人全族,岂不是我的罪过。”
“……”孟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夹杂着悲伤与绝望,手怒指着北辰砚,“北辰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怕她灭了他们全族,就不怕她灭了我?那些官家子弟有规矩,有教养,我这个商贾就活该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