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砚这一次并没有留人在家里守着林思棠,只有一个奂月,如今也是向着她的。
北念念终于寻着了一个顺眼的奶嬷嬷,愿意吃奶不那么闹腾了,林思棠又省心了不少。
除了每日抱着孩子去梧桐苑转一圈,给王氏看看,基本没什么事情。
三日后,到了同林思月约定的日子。
林思棠吩咐了奶嬷嬷下午抱北念念去梧桐苑,又去探望了北王妃,才带着知书,奂月出府。
奂月不知情,但见知书面色忧虑,心也提了起来,全程无话跟着。
到了约定好的酒楼,姜府的马车已经到了。
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林思棠下了马车抬头,就同二楼窗口处,一双森然的眸子撞上。
姜玄祁。
下一瞬,他突然冲她展颜一笑,一如既往温润和煦。
林思棠淡淡收回视线,抬步进了酒楼。
林思月就站在雅间门口,瞧见她来,走上前一小步又顿住,“都什么时辰了,你很喜欢别人等着你吗?”
她脸上都是不屑,目光却不住审视着林思棠全身。
“出门晚了,劳妹妹久等。”
林思月猝不及防对上她笑弯的眼眸,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你别多想,我只是受父亲之托,看你被欺负死没。”
林思棠一笑,“你姐夫很好,向来都是我欺负他,他从来不欺负我。”
林思月似乎松了口气,轻哼一声,“显摆什么,你向来运气不错,投胎好,盲婚哑嫁都能挑个花。”
说完转身进了雅间。
姜玄祁穿着一身华贵锦服,似是想冲她拱手作揖,又倏然发现身子残缺行不了这个礼,改为了颔首。
林思棠目光在他空荡荡的袖子上定了一瞬,移开,“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都坐吧。”
林思月拉着姜玄祁坐下,十分警惕林思棠的模样。
林思棠也不在意,只是心里感慨,林思月对姜玄祁果然痴情,如此都能不离不弃。
“思棠…”姜玄祁开口,又察觉不对,垂头改口,“长姐。”
“嗯。”林思棠亲手给自己斟了杯茶,用银针试了试,才抿了一口。
林思月瞧见她动作,气得不行,“林思棠,你什么意思,我难不成还能下毒害你不成?”
林思棠不语,姜玄祁按住发飙的林思月,“长姐身份不比从前,谨慎些是好的。”
林思月哼了一声,“那也是她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如今引的朝廷对北王府不满,往后哪还有她好日子过。”
姜玄祁拧了拧眉,话是对林思棠说的,“思月说话不中听,却也是为了长姐好,如今朝廷对北王府行事已颇有微词,长姐……”
“在这之前朝廷对北王府就没有意见了吗?”林思棠淡淡放下茶盏。
“姜玄祁,思月傻,你别拿旁人也当傻子。”
姜玄祁蹙眉没有说话,林思月炸了,“林思棠,你说谁傻呢?”
“长姐,我知你对我有意见,但既然和思月成了亲,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对她,也希望你能摒弃过去。”
“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林思月不满。
“她分明就是见你我在一起心中怨怼,故意找你麻烦,林思棠,你不是说北二公子对你很好吗,你还阴阳怪气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对玄祁哥哥放不下?”
林思棠抬眸瞥了眼炸了毛的林思月,没有搭理她,看向了姜玄祁。
那目光太深邃,似藏着暗涌,令姜玄祁有丝丝不安,他目光环顾四周,确定准备好的人都在,才稍稍放下心来。
“长姐,过往已矣,造化弄人,还望长姐……”
“你同她说什么。”林思月打断姜玄祁的话,气道,“亏我还想着来看你,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惦记着我夫君,林思棠,你就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小人。”
“玄祁哥哥,我们走。”
她拉着姜玄祁离开,后者却蹙着眉,一动不动。
姜玄祁目光隐晦的瞪了林思月一眼,林思月傻傻不明白,愣在原地。
林思棠突然笑了,“思月,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跟你走吗?又为什么会带你来青州吗?”
“我们新婚燕尔,他舍不得我,不是很正常吗。”林思月言之凿凿。
“是吗?”林思棠目光看向姜玄祁。
“一年不见,你怎么还那么蠢。”
“他不会跟你走的,坐下吧,长姐教教你。”林思月看着递到跟前的茶盏,犹豫了一下接过,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
姜玄祁什么都没说,事情没办成,没从林思棠口中得到准话,他当然不能走。
“朝廷同北王府关系微妙,已呈剑拔弩张之势,你们踏足的是青州地界,没有我,你以为,你们能活着出青州城?”
“你吓唬谁呢,我们可是朝廷派来的人。”林思月蹙眉反驳,触及一言不发的姜玄祁,瞳孔逐渐睁大。
难不成北二公子真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