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昨夜刚到青州,姑娘可要见他?”
林思棠点头,“派人去请,让他即刻来王府一趟。”
“是。”知书领命去办。
屋中就剩了她一个,林思棠积蓄已久的泪才落了下来。
北王的死,她早在得知皇帝与南齐勾结时就有预料了,只是辰砚呢,他有没有脱身?
孟珏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风尘仆仆,带着疲累。
林思棠在外间接见了他。
“二少夫人。”他这次没有嬉笑,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我父王的事,可是真的?”林思棠问。
孟珏抿唇,没有说话,沉默说明了一切。
“他呢,他怎么样?”
“辰砚没事,只是事发突然,士兵折损大半,又有南齐虎视眈眈,他一时脱不开身。”
林思棠僵着的身子有片刻的松懈。
对北王,她只见过一面,没有什么情感,只是为那个她爱的男人心疼悲痛。
一年之内,他接连面对两个亲人的离世,不知该如何心痛,可惜,她不在他身边,没能陪着他。
“边关如今情况如何?”她问。
“很艰难。”孟珏抿了抿唇,“北王府的依仗就是军权,经此一事,折损三万有余,如今军营仅剩勉强三万余人,不论对上南齐还是朝廷,都不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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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若南齐与朝廷合作,那就是必死的局面。
“北帝不敢公然与南齐联手。”林思棠沉声说。
孟珏点了点头,“不错,如今确实有一个转机。”
“南齐的瓦哈将军死在了边关,引起了南齐皇帝震怒,以为是北帝算计他们,扬言要踏平西凉皇宫给瓦哈将军报仇。”
“一旦他们起了冲突,就能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至少不用腹背受敌。”
只要二者彻底撕破脸,北帝哪还有功夫对付北辰砚,甚至还要依附北辰砚守住边关保命。
只对上南齐,虽兵马不足,但也算有了缓和之机,战事再拖上个一年半载,边关大伤的元气就能慢慢回补。
“我们如今需要的就是时间,养精蓄锐,才能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林思棠轻声说,“所以,如今的关键,是要北帝同南齐彻底决裂才行。”
“对,如今只是有了缝隙,我们要做的,是让南齐彻底恨上北帝,不共戴天。”
——
深巷里,红漆木门的小院。
北承安指尖敲击在石桌上,垂眸看着棋盘,半晌,才捻了一颗黑子放了上去。
“王爷,这,成死局了。”
“嗯。”北承安淡应一声,“不破不立,天终于要变了。”
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眸子幽黑深邃。
“能亲眼瞧着山河变换,皇权更迭,也算不枉此行。”
“王爷。”小丫鬟快步上前,“有人找您,说是北王府少夫人。”
“嗯?”北承安抬眸,似有星光点点,“将人请进来。”
“是。”小丫鬟退下,北承安垂头理了理衣袍,又扶了扶发冠。
小厮立即将棋盘撤了下去,给石桌放上茶水。
不一会儿,一抹曾在脑海中勾勒了千百遍的纤细身影踱步走了进来。
她盈盈福身一礼,“安王爷。”
北承安起身回礼,“林姑娘。”
林思棠因他的称呼与客气轻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坐。”北承安温润有礼的笑笑。
林思棠点头,走去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