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承安看眼林思棠,颔首回礼,“皇命在身,太保大人客气了。”
“嗯。”林太保点头,继续说道,“老臣已禀明了皇上,思棠虽被逐出林氏族谱,姓的却依旧是林,身上流着林家的血,不好给皇上添麻烦。”
“老臣在家中后宅设了小佛堂,往后就让小女住在佛堂里,给西凉山河,百姓祈福,终生无诏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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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承安笑笑,似是吐出一口浊气,“也好,既是皇兄的话,那本王就将人交给太保大人了。”
林太保颔首,吩咐人将林思棠带上了林家的马车。
一路上,林思棠没有说话,林太保也不言语,父女二人对坐着,仿佛陌生人一般,气氛压抑的可怕。
下了马车,林太保吩咐人带她去后院,林思棠忍不住开口,“你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林太保脚步顿了一瞬,冷冷说,“大人的事,小孩子瞎打听什么,往后安生待在小佛堂里,别给我惹麻烦。”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思棠鼻子一酸。
说是祈福,可后来得知她有孕后,鸡鸭鱼肉,人参燕窝,半点都没有少,多的吃都吃不完。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东西都是顾氏送来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是少不了得,毕竟林思月如今还在姜家守寡呢。
林思棠全当解闷,也不接话,该吃吃该喝喝,顾氏看了更气,后面直接扔下东西就走。
倒是林太保每日朝会结束都会来一趟,说几句边关战况,坐片刻就走,
林思棠实在无聊时,会让知书打点下人,请个说书偷偷的来府上,了解了解外面状况。
日子安宁且平淡,她肚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心中那份牵挂与思念却愈发浓郁。
初夏,树上爬满了叫虫,嗡嗡嗡很是扰人,林思棠闲来无事,拿了个棍子敲它门。
“你挺着个大肚子干什么呢?”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林思月冷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林思棠看见她愣了好半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来了快半年,还是第一次见着她。
林思月冷笑、“怎么,你一个人质都能回来,我这个寡妇就不能回来了?”
“……”她偏过头,继续捣鼓叫虫。
“你别蹦着敲,你窜上去敲,孩子给你摔出来。”
林思棠踮起的脚尖放下,棍子戳向了林思月。
“你干什么?”林思月发飙。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回去,母老虎似的,就会嗷嗷叫,烦人。”
“林思棠!”林思月大吼,“你怎么就那么讨厌!”
“若不是父亲叫我回来有事,你以为我稀罕来,你就是个祸害,泼都泼不出去的馊水,连累一家子。”
说完,就重重踩着绣花鞋,气呼呼的走了。
林思棠看着她背影,弯了弯唇,接着敲叫虫,奂月从屋里出来瞧见,脸都吓白了,“少夫人,您身子重,可不能踮脚,万一滑了可怎么办。”
棍子被拿走,她昂着头看了树好一会儿。
“少夫人肚子里的一定是位公子。”
“为何?”
奂月轻笑,“因为自怀孕以来,少夫人温婉恬静的性子野了不少,窜高上低的,只有公子才会如此皮。”
“希望吧,若是像他多一些就更好了。”
她唇瓣浮着笑,前路不明,若是能给他留个后,再好不过了。
“姑娘,安王殿下来了。”知书禀报。
北承安最近隔三差五都会来瞧她,或是带着吃食,或是讲些趣事。
可今日,他面色却有几分沉重,青竹如玉的身影立在院门口,深深凝视着她。
“怎么了?有人给你施定身咒了不成?”林思棠回头瞥他一眼。
半年相处,二人之间也算有了几分交情。
“青州传来消息。”北承安艰难开口,“世子妃王氏,病逝了。”
林思棠愣在那,直直望着北承安。
“边关离不开辰砚,尸首已经由北王妃主持下葬了。”
“怎么会,我离开时她不是还好好的?”林思棠声音抑制不住的嘶哑。
那是她带着念念,明明身子比之前好了不少。
北承安垂眸,“据探子说,人死后北王妃才发现,王氏自生产后,便不食药石,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