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骏马由远而近。
高坐马上的男人,正是一袭紫衣的甘商临。
他依例巡查甘家诸多商铺,恰巧看到那一幕,但他尊贵的神色平静,并未有所表态。
陈玉皎抬眸看他一眼,“原来甘氏的作风就是如此?
医者眼中仅病者,无恩怨,这是医家人人皆知之道理。”
甘商临居高临下俯瞰她,眼中尽是冷漠:“玉华公主当初让陈家大厦倾塌时,怎不谈这些大道言论?”
一个自身不正之人,也有资格谈经论道?
“且、你也不是病患。”
甘商临扬出话后,径直下马,步入广德堂之中。
与陈玉皎擦肩而过时,周身尽是冷漠。
如他这等掌权者,甚至不愿多看这种无能败家的千金半眼。
进去后,他彻底忽略陈玉皎,想起正事,吩咐与凛:“去钱庄取银,送至凌策军师手中。”
最近广投金枝玉叶作场,需要大量现银。
谈起燕凌九,他尊冷的眸色都有所柔和。
凌策军师未嫌弃战家背负巨债,不离不弃,此等品行举世罕见。
尤其是她经商能力,恐怕也为天下女子之最。
小主,
战家能娶到燕凌九,是战家之福。
甘商临对陈玉皎不屑一顾,心中亦是那般夸赞燕凌九,殊不知……
集市上。
吴荭霞正在前往金枝玉叶商铺走。
这些天,她每天被家中琐事忙得半死不活,给战寒征燕凌九安排早膳,起得比鸡早;进行一整日的统账,睡得比狗晚。
心力交瘁,累死累活,不过如此。
而且之前陈玉皎留给她的琼膏等更是早就用完了。
春季,她的皮肤干燥,还起了许多红痕,干痒难受。
明明就才十来天,她的状态明显憔悴许多,再也不像是之前的京中贵妇。
今日听到众人议论燕凌九的金枝玉叶,吴荭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特地找来。
她特意穿了套隆重的锦衣,希望得到商铺内所有人的拥戴与恭敬,随便从金枝玉叶拿点琼膏回去,也可以治愈舒缓下脸容。
只是……
刚到那恢宏的金枝玉叶大门口,还没踏进去,在里面忙碌的燕凌九就看到了她。
燕凌九大步走出来,拽着她就来到偏僻的后巷,冷声问:“你来此处做什么?”
声音里都是浓浓的嫌弃。
吴荭霞名声不好,还断了一只手,和这种老妇人站在一起,她都嫌掉身份。
吴荭霞皱眉打趣:“这金枝玉叶有你的入股,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作为婆婆的来看看还不行嘛?”
“不行。”燕凌九嗓音冷凌:“金枝玉叶近日正在努力稳定期,容不得任何意外。
且你以前杀人污蔑的名声不好,会影响商铺形象。”
吴荭霞脸色一青:“凌九,你说这话就不地道了,我以前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们?
若是那次没有周内史和长屹君出手,甚至那次砸死的人真是陈玉皎,现在受益的人也是你啊!”
她处处为战家、为燕凌九着想,可燕凌九倒好,反而嫌弃她?
以前陈玉皎和她生活整整七年,都从没有说过她的半句不是!
可不论她说什么,燕凌九脸色都很冷。
吴荭霞懒得自讨没趣,只能说:“那你去拿些琼膏出来给我就行,要拿最好的那种。
你看看如今我这脸,还如何出门?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