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凛冽,入夜之后,甚至将院子里的树枝都压塌了。
巨大的闷响令系统瞬间惊醒,它下意识朝床榻望去,却见上面空荡荡的。
宿主不见了!
系统心头一紧,立即就要出去找人,谁知出了卧房后,却见薛镜辞正在屋内烤果子吃,身边的桌几上还放着一壶热乎乎的桂花茶。
系统围着薛镜辞转了转,着急得喵喵叫。
薛镜辞递给它一个烤好的果子,却并不与它交谈,只专心吃着东西。
围炉温暖,系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见状也不说话了,只是团了团身子,靠在他腿边,陪他一起沉默。
薛镜辞将小猫咪抱起来,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蹭蹭他的手心:“你不开心。”
薛镜辞抿唇:“的确。”
他将小猫的爪子贴在心口处,道:“这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系统知道薛镜辞向来与常人有异,不懂这是伤心,也不想他懂,安抚说:“是谢争不识好歹,你不要为他的事再多想,我们有吃有喝,不就很开心了。”
薛镜辞淡淡笑了笑,说是这样。
话虽如此,可薛镜辞却像是骤然卸掉了所有力气,以往不知疲倦的人,竟连着几天不见人影,只闷在屋里睡觉。
他与人打交道极少,也没个人发觉异常。
直到第四日,才有弟子被派来拍门,语气不善地喊道:“薛镜辞,长老让我喊你去上课,你要是不去,就等着受罚吧。”
屋内静悄悄的,那弟子又喊了两声,没听到应答,便不耐烦地走了。
又过去两日,就连负责安排轮值的人也来了,高声喊道:“薛镜辞,你连轮值都不来,莫非是想被逐出宗门吗?”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那人转了一圈,发现院子内的树被雪压塌,却也没人清理,心中不由得担忧了一下。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薛镜辞的屋子在山脚处,平日里他总能经过这里。虽说曾经是个破落院子,却被收拾得清净舒适,从未有过衰败杂乱的时候。
莫非……
那人心念微动,许久后才见窗前晃着人影,才转身离开。
中午去食肆时,那位师兄随口说起了这事,怀疑薛镜辞是不是病了,这么久都没出过门。
听了这话,有人嘲道:“这般冷天,蹲在山门两日两夜,可不是自找的吗?”
“听说当面被骂走了,说不定是攀高枝不成,无脸见人。”
闻言钱缜放下筷子,再也坐不住了。
他打包了一份食肆的点心,径直去找薛镜辞,见来的是个熟人,薛镜辞终于开了门。
钱缜将手上的糕点递过去,迟疑问道:“听说你一直没去上课,轮值也没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镜辞摇摇头,不说话。
钱缜又道:“最近有不少新任务,你想接的话,我可以给你留几个。”
薛镜辞这才终于开了口,淡淡道:“以后都不用了。”
说罢,他抬手掩上屋门,是逐客的意思。
钱缜赶紧伸手挡住屋门,急声道:“其实……我听说了你去找谢师兄的事。”
薛镜辞的手微微一顿,神情虽依旧安静,目光中却透出一丝迷茫。
钱缜盯着薛镜辞,只觉得面前这人身形萧索,孑然一身很是孤独。
于是他忍不住劝道:“我虽不知你与谢师兄的纠葛,但我清楚,你绝不是旁人口中攀龙附凤之人。马上就是宗门考核,你不去轮值也不去上课,这时候犯错,可是要记大过的。”
听到这话,几日来都不知如何安慰的系统灵光一闪,凑到薛镜辞身边。
“宿主,宗门考核可是外门最大的盛事,何不趁此机会另寻目标?”
薛镜辞垂眼看着小猫,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走入了死胡同,再也难以完成,如今听系统所言,莫非还可以换个人继续做任务?
倒是个好主意。
他这才看向钱缜,点点头道:“多谢提醒,我会去的。”
钱缜闻言浑身一松,见薛镜辞听劝,心里也舒服了些,看来自己这趟不算白跑。
于是多嘴细细交代了一下宗门考核之事,这才转身离去。
有了好消息,薛镜辞的神情轻松许多,第二天早早就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