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么看,玉清观拥有的土地还真不算多。
元盛井:“他们明明是来交租子的,却各个都喜笑颜开,真奇怪。”
“你可知如今朝廷的税收几何?”
“不知。”
“那为师就拿咱们山下的农户来举例,假如一户人家有十亩地,风调雨顺每亩产粮两石,一石米如今180文,这户人家一年就能赚到3600文,然后去官府交税,土地税、人丁税,再加上当地的杂税,这3600文就去了一半。”
元盛井越听越震惊,以前只知道古代农户日子不好过,却不想竟然这么难过。
剩下的1800文,甚至都不到二两银子,就是一家人全年的嚼用花费。
“寻常农户人家都不敢生病,一旦生了大病,就能一下子拖垮一户人家。”
“但疾病可不长眼,麻绳专挑细处断,所以农户们只能卖地给家人治病抓药。”
“等这病治好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却没了,他们就只能成为佃农。”
“可地主租给农户田地,是不管税赋的,他们不仅要自己承担税赋,还要给地主交租子,这样的农户又能支撑多久呢?”
元盛井在京城时,只觉得钱好赚,他也极少缺过钱,可以称得上不知人间疾苦。
“而咱们道观的土地是不用交税的,佃农租我们的地,虽然也要交租子,但交的租子只有也是低于朝廷的土地税。”
“难怪……”元盛井忍不住点头,这么一相抵扣,农户能结余的收入反而比种自家土地的多。
元盛井:“可这么多良田,每年能收不少租子吧?那咱们观里的生活竟还如此清苦……”
元盛井其实是想问: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呢?
“咱们修道之人,自然不能被物欲左右,除去观中的日常开支后,剩下的粮食就攒着,若是山下有灾情,便会用来救助山下百姓。”
元盛井听得不禁点头,难怪那些佃户交租子还能这么开心。
说话间,他已经给撒真人梳好了发髻:“对了,师父,师兄在忙,我们早饭怎么办?”
“走,为师今天带你下山吃。”
“啊?我们下山了,师侄他们怎么办?”元盛井才不管甄玄有没有饭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