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给陈书语制造敌人,”翟子安思考了片刻,“在陈书语出事之前,他们不会对你动手。”
他看出姑娘情绪有点不对,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回去泡个热水澡,把脑子放空,别把压力放到自己身上。”
回到房间,李景熙洗完澡后,站在了镜子面前。
冷白的镜子里映射出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她的眉目看起来有点冰冷刺眼。
错综复杂的人物就像梦境里的一张网,让她没办法从中找出线头。
一张一张脸在镜子里浮现出来,应接不暇。
那些脸慢慢幻化成圆圈,变成了弱视训练专用图里的小点,看似很有规律却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
躺到床上以后,她的脑子里还装着很多事情。
一幕幕画面重新在脑子里闪现:她去老年协会,看到娜娜可怜巴巴的样子,随手买了杨梅,杨梅是自己想吃的,买卖关系算帮吗?
还有今晚,她顺手帮苗娟芳发电,然后又帮俞博简倒水,电是她要用的,倒水不过举手之劳,这些也算善心吗?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
唯一让她感到心情平静下来的灵丹妙药是正卿跳崖时的表情,他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温柔,说话时勾起的唇角似乎还含着些许柔情蜜意。
但想起那一片漆黑的海面,她还是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确定会活着吗?
李景熙的信念来自于正卿的暗示,一旦动摇,她的精神世界也就崩塌了。
傅正卿:“我不能满身污泥地靠近你。”
翟子安:“他因为金色玫瑰花的刺激一个人过来表白。”
傅安硕:“他出国是被家里逼迫。”
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来,慢慢地滑过脸颊,落在枕头上。
忽然,一个念头冲进了脑中,将她从无尽的恐惧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