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梦中谩骂杰森的人,会是她吗?
还有就是,关于她是不是水官的问题上,杜姨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太想回答的样子。
客厅里正在播放一首艾丽尔的新歌,有节奏的鼓点声掩盖了刀叉碰撞,以及细微的咀嚼声。
觉察到被关注的视线,她偏头看了安硕一眼。
自然光线影印于安硕眼底,映出他带着暖意的笑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李景熙注意到他手中的杯子上,上面有一行小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还是上次那一个:诚实、思辨、内外合一。
于是她试着将两者结合后,随着各种事件以及理论的线头交织在一起,大脑里陡然冒出一个新的想法。
一首歌的时间结束,音乐声逐渐变成婉转吉他声,间或夹杂着轻松鼓点声。
杜兰馨咽完最后一口吐司,抽出纸巾擦拭嘴角。
李景熙出声询问:“杜姨,你是不是一直在给马斯卡先生输入恶意,让他对其他人产生了仇恨情感?”
话音一落,安硕看她一眼,他心里很吃惊,但没表现出来。
从他的角度思考,杰森的猎杀目标是艾丽尔,艾丽尔是杜兰馨的孙女,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杜兰馨把纸巾扔旁边的垃圾桶,往后微靠,静静地,思考般看着李景熙。
“绕了半天,你们是在怀疑我啊。”她慢慢说道,“除了他的报道,我们之间毫无关系。”
李景熙指了指安硕手里的杯子。
安硕心领神会,把带字的一面朝向她,说:“这是《道德经》第一篇,《众妙之门》,即使你不是水官,对玄学肯定有一定研究。”
李景熙又把自己的咖啡杯转过去:“这应该是你的感悟。”
“是啊,”杜兰馨不以为意,“我很喜欢玄学,所以特地定做了一套杯子。”
她笑着说,“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有一点研究,要不要跟我说说心得?”
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大概过了十几秒时间,李景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试试,”李景熙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捋清楚思绪,“一个东西在没有被定义的时候,它便是宇宙中最原始的样子,一旦有人给出定义,在这个定义的基础上,便可以生发出万种事物。”
杜兰馨轻轻颔首。
安硕缓缓靠向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