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昏迷期间,偶尔能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海上漂荡。
他对外界的所有感知不再来自于这个世界,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原地徘徊。
似乎有许多人来看他,真挚或不真挚的情感,单纯或不单纯的心思,世界上的一切情感在他的感官中变得清晰可见,有些人身上乌漆嘛黑,还要混在一群心灵纯净的人中间,装得伤心欲绝。
南杏落一直在浑浑噩噩地等一个人。
他等了几天,等到那群人都稀稀拉拉地走完了,才有一人姗姗来迟。
那实在是很安静的一天。
安静到南杏落都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那人先是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才缓慢地走上前来。
他握住南杏落的肩,又紧紧挨着贴过来。
南杏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他身上沉重的一团颜色。
大片大片沉郁的悲哀,是这团组织的主要构成,它是深蓝色的,蔓延到中心,颜色就变得深了好几个度,上面还粘着些其他颜色的小球,愧疚、迷茫、混乱、痛苦、慌乱,和麻木,中间还掺杂着些暗红色的丝线,或粗或细,黏连缠绕在小球与大球之间。
乱七八糟的颜色构成了他面前的这个人,南杏落自从变成这个状态后,也很少从别人身上看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情绪。
他只见过那个人一面,因为再到后来,他已经连情绪都分辨不出来了。
南杏落从魂魄状态变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弱,直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飘去了哪里。
他想,这次是要彻底回去了吗?
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