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陈老伯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少主……血蝉之人嘴巴都很硬。
“这阎王怒对他只怕无用。”
“陈老伯也知道阎王怒?”
江然虽然是这么问,但其实并不如何惊讶。
毕竟是老酒鬼的人。
他是老酒鬼养大的,虽然老酒鬼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十句话里有八句是骗人的。
但要说这天底下江然最信任的人是谁……那必然是老酒鬼了。
也因此老酒鬼信任的人,江然也极为信任。
所以他才能够么有丝毫顾忌的将这青年带来此处审问。
阎王怒的方子是得自于老酒鬼。
陈老伯知道,也不算什么稀奇。
只是陈老伯接下来的话,倒是叫江然始料不及:
“此物乃是老奴所创,自然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阎王怒是你创的?”
江然吃了一惊:
“那……那我学的那一套医术毒术,莫不是……”
“少主猜得没错。”
陈老伯笑道:
“其中多半,都是老奴的本事。”
“这倒是失敬了。”
江然当即站起身来,躬身一礼。
他纵横江湖几乎无往不利,不仅仅是因为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身乱七八糟的本事。
没有这些本事,纵然是他武功盖世,有些时候该被人阴还是得被人阴。
虽然说他这一身本事都是得自于老酒鬼。
可陈老伯这意思是,老酒鬼这方面的本事,也是他教的。
这自然是担得起江然一礼。
陈老伯却不愿领受,侧身让开,微微一笑:
“少主不必如此,老奴这些本事,如果能够让少主于江湖之上化险为夷,那它们才算是有了存在的意义……
“嗯,至于说这血蝉贼子……
“不知道少主可曾听主人说起过,老夫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
“……陈老伯见谅,老酒鬼对诸位的事情,从未提过。”
江然无奈一笑。
陈老伯听完之后,似乎有些恍惚,继而叹了口气:
“主人这一生太过悲苦,他不愿意跟您细说,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在内。
“是老奴失言了……
“好叫少主知道,老奴于鬼王宫时,主‘病’字。
“所谓生老病死,当中一个‘病’字便是老奴的拿手好戏。
“这世上种种,‘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生不过是活着,而想要活得好,就得无病无灾。
“老乃是顺应天道,只需顺势而为。
“死更不过是眨眼之事。
“唯有病之一字……可以叫人形销骨瘦,生不如死。
“然而真正叫人难捱的是,生病之时的痛苦。
“故此老奴取当中为最者,自创【八苦神针】,可消磨精神,折磨肉身,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难以尽数挨上。
“少主……您且细看。”
他言说至此,缓步来到了那青年跟前。
青年脸色微微变化:
“鬼王宫的生老病死……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血蝉中人的事情?”
“你太年轻,若是你再年长二十岁,便该知道,你我之间本就是死敌。
“只不过,你若当真年长二十岁,见到了咱们也活不到今日了。”
话音至此,陈老伯掌中银芒一闪,一枚银针便已经落入了这青年的百会穴中。
这银针入脑,陈老伯对江然说道:
“八苦神针最是讲究力道,力重则亡,力弱则未及。
“百会穴所在特殊,力道更是得拿捏的恰到好处……少主回头若是想要学这八苦神针,可以去天牢死囚房,借死囚练手。”
江然想了一下说道: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这江湖上该死的人不少,撞入我手里寻死的更多。
“正可以拿他们尝试一下。”
陈老伯当即点头:
“少主说的没错。”
两个人相视一笑,满是阴森之感。
饶是那青年见多识广,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对人严刑逼供,手底下也是血债累累。
眼瞅着这狼狈为奸的一老一少,也是忍不住心头发冷。
然而冷的却不仅仅只是心头,还有周身。
一股股奇寒涌入心头,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也就是他没了牙。
不然的话,便能够听到他禁不住咬牙的声音。
然而在这股奇寒之外,还有一股莫名的热于体内纠缠。
让他头晕脑胀,周身酸痛不堪。
虽然有鼻子,但是却喘不过来气。
虽然有嘴巴,却说不出来话。
咽喉之中更是好似有千百刀子在疯狂切割。
脸色更是忽明忽暗。
一身的内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不见点滴。
可是他眼眸一翻,看向陈老伯。
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就仅此而已?
陈老伯微微一笑:
“莫急莫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八苦神针,鬼神难渡。
“好受的还在后面呢。”
随着陈老伯话音落下,那青年忽然瞳孔之中满是血丝。
一股钻心的奇痒,忽然充斥全身上下……让他禁不住的想要惨叫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