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刚才还没留意,这时扭头再看,玻璃橱窗里那几个模特都光了屁股。
四个人不是去选衣服的,是给专卖店搬迁的。
“王叔,先开车。
来,来来来,大家都选一选啊,看哪一款合适,男女都有。这布料还真够结实,老王叔,我建议咱们今后就统一着装,万一哪天谁陷在行尸堆里了,我们也好看衣服下菜,想法子营救。”
易风跟路边的小贩一样,满车厢吆喝,抖着手里一件宽大的牛仔裤,递给何阿姨,看合不合老王的尺寸。
“大哥大姐,大气。”侯东捡起一顶帽子。
“大哥大姐,敞亮。”孙明和孙朋比划裤子。
“回到基地,万一开店的老板在,认出来怎么办?”王翠拿起一件外套边比划边说。
“只要他能拿出扫码枪,扫码证明是他的货,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吗!”易风是擅长交易的,童叟无欺。
当然,易风四人也有自己的考量。
常飞三个算不算逃兵,要先观察观察,了解了解形势。穿军装大摇大摆去基地混,太过显眼。
老退伍兵王崇尚且能辨别出军装是宝藏高原的样式,何况基地里的正规军,情况不明,低调为主。
王崇不知道易风的小九九,但对易风的建议,深以为然。
01小队一直穿什么衣服都有,工厂工人还统一着装呢,易风四个创造了条件,自然要领情。
“那,咱们大家就沾沾阿风他们的光,换换衣服?”王崇开口,算把这事儿定下来。
“好!.”“赞成!”“给我一件!”。七嘴八舌,就这么办了。
“小叶,你不换吗!其实我也觉得你这身军装特别合身,特别有气质!”王翠凑到常飞那边,拿起一件女式外套左右翻看,之后扭头问叶天语。
“我的在包里!”叶天语一边热心帮着王翠比量衣服,随口答道。
“那你怎么不穿上?也好让我瞧瞧!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跟他们一起,不方便换?”
王翠对着叶天语眨眨眼睛,女孩子之间总有共同话题。
车上年轻的耳朵都竖起来,张罗生意的易风三个也都留了心,叶天语在店里只选不穿,他们也好奇。
“不关他们的事,我不穿没洗过的新衣服!”叶天语笑咪咪一句话说完,大巴车里雷倒一大片。
叶天语,人家就是有格调的!不像有些人,或者很多人。
“侯东,这个基地有水吗?”易风问
“有水。”侯东边换鞋,边答道。
当大灾难突然降临的时候,人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无法理解的恐惧中,除了求生的本能之外,大多数人既不会想当英雄,也没有所谓王侯霸业的雄心,他们唯一想要得就是快点找到政府!
不论是共和制还是君主立宪制,不论是称谓是总督还是国王,普通人的心中,国家机器这种庞然大物无疑是自己生命的最好屏障。
正是这种希望,才使各国短时间内聚集起了可观的力量。然而,随着后来的决策逐步将人类导向歧途,这种对生的渴望所凝聚起的向心力和信任逐渐消逝,最终土崩瓦解,随之而来的便是普遍的无政府主义。
选自哈瓦那西罗的《无政府主义的演变》
在一阵你吹我捧、你争我夺的热闹之中,大巴车一路向前,在穿过两个红绿灯后,车前面不远处开始出现一座桥。
一条从城区蜿蜒流出的河道从桥下缓缓流过,汇入南边的海岔子。
从桥头看过去,桥的中间位置竖立着三道临时架设的铁丝网拱门,每一道拱门上方都挂着“高压电、危险”的标示。
而每一道门后,都由荷枪实弹的重兵把守,轻型装甲车,机枪、工事,还有迫击炮、单兵火焰喷射器。
看军服的式样,易风知道,这是野战军的作战单位。
大巴车上的王崇,距离老远就对着桥上的卫兵鸣喇叭。
守第一道门的士兵中,就有人手里举起一面小旗子挥舞,随后第一道拱门打开。
之后是第二道、第三道,每一道门后面都会有一个士兵挥舞小旗子,然后剩下的两道门也依次打开。
看样子可能是在招呼断开高压电,然后开门。
“阿风,借你几包烟用,最便宜的那种!”见离桥越来越近了,王崇对正站在身边的易风说。
易风一听,了然于心,把装烟的塑料袋子伸手拎过来,拿几包烟递给王崇,而大巴车的速度也慢慢降下来。
“老王,任务完成了吗,有多少伤亡?”
说话的人20岁左右,看肩章是个士官,应该是个班长。
“这次老天爷保佑,我们一个人都没少,全带回来了。至于任务,呐,在车顶上扔着呢!”
看样子老王跟他是极熟悉的,彼此有说有笑。
“来,尝尝!”老王把已挑好的一盒烟从落下的玻璃窗里递了出去,那个班长也不客气,接过来撕开了封口就跟手下的士兵分了。
“快去交任务吧,咱们回见!”班长向老王挥了挥手,大巴车缓缓启动了。
如是者三,3包烟送完,大巴车已经到了大桥的另一面。
这时候,一艘挖沙船从桥下钻了出来,紧接着第2艘、第3艘,足足有8艘不同型号的大船冲着海岔子驶了过去。
“不会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