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昏黄的灯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更立体，眼深如墨。

乔筠汐低头看向他的腿。

裴渊内心一缩，所有的美好眷恋在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

他忍住把腿往后缩的冲动，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作。

残废，是他早已接受的现实，面对她时，他却情怯了。

但，这就是他！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残废。

如果想和她在一起，这是他，也是她要面对的现实，必须直面自己的缺陷。

虽然他自信不比别人差，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乔筠汐抬眸骤然间对上他漆黑如深潭的瞳仁，心就如同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一丝钝痛席卷而来。

“裴渊，我养父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他的研究所曾经研究出一种药剂，是专门针对筋骨重塑的。”

裴渊的眼神有些迷茫，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筋骨重塑， 是说他的腿吗？

他的腿，在京市找了无数的专家看过，是被最权威的医生判了死刑的。

他也接受了现实，从来没有想过有治好的一天，所以此时听到她的话，他懂了，却没有明白。

乔筠汐继续说：“只是，他刚研究出这种药剂还没有来得及实验，就出事了，研究所什么的都被毁了。”

“好在他把唯一的药剂藏了起来，当年，这支药剂几经周折到了我养父的手里，而我养父离世的时候，把药剂给了我。”

她看着裴渊，很认真的问：“你的腿，要试试吗？”

裴渊终于明白了乔筠汐话语里的意思，一向冷静的面容有了皲裂的痕迹。

他只觉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他的腿，有治好的可能？！

那是不是表示他能站在她的身边，光明正大明明白白的追求她？！

他还能再回到他曾经热爱的工作岗位上，为之奋斗，奉献青春血汗。

就如在黑暗中突然燃起的一道光，他的手微微攥紧，好一会才问：“真的，真的有这种药剂？”

乔筠汐点头：“嗯，不过，有两点，第一，这个药剂还没有来得及临床实验，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第二，筋骨重塑，其中的疼痛无法想象，如果坚持不住，情况可能比你现在还严重。”

在末世时，她其实是用过一次这种药剂的，那种痛至今想起，依然让她不寒而栗。

裴渊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捂着跳的有些快的心脏，迫不及待又坚定无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