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痛,会让他清晰的知道他还活着。
他只是有些担心。
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当年的专员,还在吗?
这一趟任务,出奇的顺利,顺利到让施耐德觉得而不真实,从而产生巨大的,对即将到来的结果而感到恐惧。
诺顿的手搭在了施耐德的身上,“教授,我想你也应该想清楚了。”
诺顿的语气顿了一下,“十一年前,那头在格陵兰海域苏醒的龙王,并没有攻击你们。”
“龙和人一开始是没有区别的。”
“龙族和人类一样,在苏醒降生的时候,记忆并没有被唤醒。”
“他们的脑海是一片空白的,他们就像是一张白纸,懵懂无知,有的只是本能,对保护弱小自己的本能。”
“所以他们降生的时候,会产生一个领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免遭攻击,防止别人进入。”
只是那个时候,施耐德等人闯入了那个领域。
这些人被降生的存在注意到了。
可这些人却根本没法承受住那个存在的视线,失陷在深海中。
刚刚降生的龙类,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
他们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
未知令他们不安,好奇迫切的令他们想要了解外界。
“正是因为他没有攻击你,只是注意到了你,所以你才能从海底活着出来。”诺顿轻声说道。
施耐德沉默着。
是的。
这才是令他心底最痛苦的事情。
如果十一年前,那在格陵兰海底复活的龙王真的对他进行了攻击,他根本不可能从海底活着出来。
更不可能仅用突击步枪,就把对方打伤。
是他们,入侵了对方的领域,且无法承受对方的注视,无法抗住那个领域的幻境,从而酿造了所谓的‘格陵兰阴影’。
这就是他心中最痛苦的事情。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种失去学生的痛楚,任务失败的惨痛经历,以及自己的怯懦无能,化为仇恨的火焰,落在那头在格陵兰海域苏醒的龙王身上。
这是真正煎熬他内心的原因。
秘党千年来对于龙族仇恨的灌输。
对两个种族间仇恨的渲染,早已经根深蒂固。
很多时候,这种人类与龙类种族之间的仇恨,就成为了很多人下意识的借口。
归其根本,一切都是对权与力的贪欲而造成的。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类。
“是啊,所以我从不敢照镜子。”施耐德沉默了许久,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罩,
“不是因为害怕看到脸上丑陋的伤疤,而是害怕看到自己丑陋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