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职事即走了。
章越心想,既是经生,又是通过录试取的,肯定大家都是一样没什么背景的。有背景的都去进士科或根本不通过考试。既是同一阶层的,那么同舍关系也是可处得来。
既是通了姓名,下面众人序齿。
儒家最重长幼之序,连名字都用‘伯仲叔季’来区别,就怕别人叫乱了。
章越竟不是年纪最小,这钱奇明竟比他小一个月如此。郭林第二,至于吴让最长,今年已有十七岁。
章越坐下后打量斋舍,四张矮榻,两架衣柜,靠墙有个三足面盆架。
章越将毛巾挂在面盆架的搭脑上,看来是四人共同一个面盆了,面盆架上还有个胰子盒,目前当然是空。
章越随身之物最少,已整理妥当,然后看门后有扫帚即动手扫起了门前门后都扫起来。这时候学堂还在上课,斋舍显得很安静。
章越将门前打扫了一番,走斋舍时,吴让道:“章贤弟是本次县学录试第一么?”
章越心底很高兴,面上却道:“不值一提。”
一旁钱奇明道:“章兄好生厉害,不知你是如何考得经生第一的。”
章越不假思索地道:“无他,唯有一个勤字而已。”
郭林闻言背心一耸,欲言又止了一番,继续整理包裹。
吴让满是佩服道:“贤弟如此年轻,实是了得,定是下了不少功夫。”
钱奇明道:“韩昌黎说了,书山有路勤为径。以后还请章兄多鞭策我才是。”
章越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章越看了一眼郭林的神色连忙道:“其实我还不甚用功,以后还请诸位以后也督促我。”
二人都以为章越谦虚各道。
“一寸光阴一寸金,共勉!”
吴让则正色道:“我经生科无他功夫,唯有死记硬背也!”
收拾了差不多,众人各拿饭食吃了,然后各自从书箱里拿出书在塌上读了。
章越方才刚吹了牛皮,也不好意思偷懒读了一会。等到二通鼓,章越实在忍不住了即上塌去睡。
吴让,钱奇明以为章越今日整理了一日是累了,也没太在意。
次日鼓响,众人收拾后都穿着襴衫前往学堂,入学自有一番手续,先拜了圣人,然后由经士斋斋长于众人宣读学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