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爹爹既是烂赌,若知女儿许给你了,以后就赖上了你又当如何?你有那么多钱堵这窟窿么?”
“这……我倒一时没想那么多,但玉莲如此温婉,以后定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黄好义言道。
章越道:“四郎,言尽于此。他日莫怪我有言在先即是。”
“三郎留步……”
章越回过头,但见黄好义腆着脸上前道:“三郎,可否再接济我几百钱,我现在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章越心底大骂,你人这绝对是贼坑。
但见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摊上了他还真的是。最后章越从身上掏了一吊钱塞在些黄好义手里。
黄好义一脸感激地道:“三郎实在是太仗义,真不枉费你我结识一场。”
章越心道,我倒是真tm后悔结识你。
当夜。
那叫玉莲的妓女果真带着行李来投奔黄好义,章越却只好与唐九,黄好义的书童一起挤在另一间房的床榻上。
这一幕倒是让章越想起了,大学住宿舍时,舍友为了带女朋友到宿舍过夜,然后花钱请舍友去网吧通宵的事来。但如今自己一文钱好处没拿,还倒贴了黄好义一笔,这也真是没谁了。
话说客店的隔板倒是很薄。
章越刚躺在床榻上即听到隔壁房间一阵骚动的声音。
章越本就睡在靠墙一侧,声音就如此在耳边传来,一旁唐九喝了酒早已睡了,书童年纪小睡得熟,房内唯独章越听得真切。
章越本也不想听的,奈何客店墙壁就是这么薄,这不是非要逼我么?可是这才刚起身,骚动即是停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越也是一头雾水。
这还没博尔特跑个一百米的功夫吧。
次日,章越早起然后即往欧阳修府上投贴。
太学试后,他自是有了许多闲暇功夫。他打听清楚欧阳修的住处,就住在城东的甜水巷。
说起欧阳修租房也是一段传奇。
需知开封的房价已是有了寸土寸金之说,书中有云‘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
欧阳修刚为京官,也只能住公租房。
当时他住在里仁巷,一到下大雨即泛滥成灾。
欧阳修曾与好友梅尧臣吐糟这居住环境。
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墙壁豁四达,幸家无贮储。
就这样欧阳修在这样破屋里一住十七年,一直到被贬滁州时,在写下醉翁亭记时之前,都住在里仁巷的公租房。
如今回京,欧阳修贵为翰林学士,嘉祐二年的知贡举,方才在京里换了一间大宅子。
不过不是买,还是租房。
只是欧阳修从住公租屋改为租私宅。
这里不得不说大宋的公租房制度好了。
宋朝公租房事务归店宅务来管,出租所得都归国家所有。这样的公租房,朝廷多只收二三百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