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道:“你与司马十二虽有交情,但交情却不深,何况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么大的事司马十二必是思量再三……若是司马十二不答允,官人你打算如何?”
章越道:“那唯有以劄子上疏朝廷,大不了被贬谪便是。”
十七娘看向章越问道:“官人,上疏骂奸宦故是一时快意了,就算贬官得了清名,日后迟早也会调回朝堂中。”
“但官人你要不是清名,也不是升迁,而是这交引监。你与其他官吏不同,你是要事功的人。”
章越闻言默然,坐在椅上道:“我也知道,但不除任守忠,如何能事功呢?”
十七娘对章越盐道:“我出嫁前,爹爹说出嫁从夫,要三从四德,事事要听你的话,但若是你有难处了,别忘了,女婿如半子,我们吴家能帮上你什么一定尽力。”
章实看向十七娘问道:“娘子?”
十七娘有些委屈地道:“官人,你看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让我参谋参谋。”
章越连忙道:“娘子,你这几日不是养身子么?何况……”
十七娘道:“我知你心疼我,不过官人你为官至今,却不向岳家提些什么。母亲时常还让人问我,说你我夫妻之间是不是不和呢?为何三郎从不来麻烦她。”
章越闻言干笑两声道:“岳母过虑了,我一般事自己都能处理。”
十七娘笑道:“我知官人是爱面子,不愿在外落得靠岳家扶持的闲话,但是你如今真遇到难处了,也不开口,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
章越受教道:“娘子说得是,那你看怎么办呢?”
十七娘默默地在章越手心写了一个‘吕’字。
章越吃了一惊问道:“是……如今知谏……娘子可知他当初还曾差点弹劾过我,多亏蔡公最后保下。”
十七娘对章越道:“他只是与韩相公不睦罢了,但他与爹爹交情很深,只是当今朝堂上大多人都不知道,你便以爹爹女婿的名义去找他。”
“只要有足够把握将任守忠扳倒,他便一定会帮你。”
……
次日一早章越便至谏院旁的酒肆守着,让唐九盯着谏院门口。
不久后唐九将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请入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