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门，紧接着江语出现在家门口。

那是一张格外年轻的面容，看着也就跟她现在差不多大，眉眼柔美含情，眼睛像是含了一泉清水，至纯至净，一张脸清纯秀丽，穿着最简单的睡裙，都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原来江羡的长相更多偏向于妈妈，才会格外的漂亮。

在他所有的记忆里，一切都是黑白的，只有他妈妈的面容，格外的鲜活生动。

“瓶子。”

江语摸了摸他的脸颊：“宝宝好棒啊，以后咱不用捡瓶子，好不好？”

领着他进屋之后，江语关上了门。

这么看来，他的梦魇是温暖的，不，不可能。

苏夏的大脑飞快的运转。

他的梦魇应该是——江语的死。

重来一次的话，他怎么能走的出来？

苏夏出来之后，顺着墙爬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的缘故，竟然格外的轻松。

她顺着窗户挤进去，然后卡住了。

苏夏吸了吸肚子，扭动了一下，麻的，更紧了。

苏夏欲哭无泪。

隐约能听见客厅的说话声。

“羡羡，你听好了，妈妈以后呢不能陪你了，你到爸爸家里，要乖乖听爸爸和哥哥的话，哥哥比你大两岁，你们都是小朋友，如果好好相处，肯定可以玩儿到一起去……”

苏夏若有所思。

原来一开始江羡就是听了妈妈的话，奔着和顾禹川好好相处去的，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对方变本加厉的伤害。

所以江羡才会一点点黑化。

“我不要。”江羡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哭腔。

……

江语耐心的跟他解释，说了半天。

“妈妈很累了，不想继续拖累你了，你爸爸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学校让你学习，你不用跟妈妈挤在这里，可以去咱们之前住过的那种大房子里生活，会有人照顾你……”

“我只想守着妈妈，我只想和妈妈待在一起，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江羡哭着，语无伦次的说着。

苏夏捂住自己的鼻子。

苏夏都快把窗户上的防护铁丝掰断了，终于挤了进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到白天变成黑夜。

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江语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裙子，安详的躺在了床上。

苏夏听见房间里江羡崩溃的哭声。

她已经预料到，步伐有些艰难的走了过去，哪怕是她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江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