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声婶子见苟月儿来了,忙笑着招呼道:“四嫂子你来啦,快屋里坐。”
乔红珍一见苟月儿就烦,勉强道:“娘来啦?”
苟月儿皮笑肉不笑的对树声婶子嘿嘿两声,一屁股坐在炕上,便对着串门子的几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来看看,我的儿子就要搬去大瓦房住了,他娘还不知道大瓦房的门口朝哪儿呢!”
乔红珍听见自个儿这位婆婆一张嘴便反感至极,咋就阴魂不散呢,却还是要陪着笑脸,“娘,曲大娘曲二娘搬到镇子上去了,让俺们住进去给照看着房子。房子也不咱自个儿的,没啥好说的。”
来串门子的几个人一见苟月儿来了,心里就笑开了,这个搅屎棍一来就有好戏看了。
苟月儿忽然灵光一现,“照看照看,看着不就行了吗?怎么还非要住进去啊?她们不就是怕雨季房顶子漏雨吗?我和你爹住进去,你们也能‘照看’,又全了孝道,两全其美!”这个办法真好!苟月儿很为自己的聪明骄傲。
乔红珍将苟月儿那副贪婪的嘴脸看在眼里,是那样丑陋不堪。
高建功眼前则出现了那个画面。有一次他去老宅找高树奎有事,一进院儿便看见到处是鸡屎,干的湿的都有,让人插不下脚。堂屋的地上也有鸡屎,锅台上也有。
锅台上的灰有一钱儿厚,盆里是半盆泔水,里面泡着碗筷,泔水已经起了绿毛,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儿,里面还有蛆虫蠕动。乔红珍与林凤玲不在,没人做家务。高建功一想到苟月儿将家住成了猪窝都不如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
“娘,俺是不会让你住的。”高建功果断地道。
苟月儿一听就疯了,“你个不孝的东西,只顾着自个儿享受,不管爹娘死活!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
倭瓜家的也来了,正听见苟月儿的话,接口道:“他婶子,别瞎说,哪有不管爹娘死活的娃儿!建功可不是那样人。”
高树声见倭瓜家的来了,不禁一皱眉。倭瓜家的搞破鞋村里人人尽知,偏她自个儿以为人们像倭瓜一样好糊弄,人前人后沾沾自喜。
一个鱼满锅腥,女娃小子说亲,对方都会提上一嘴“倭瓜家的是你们村的吧?或者,XX村的谁谁谁的干娘是你们村的吧”,语气中的戏谑令高官屯人很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