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这里还有。”
吴飞蓬还是给了那几个大爷一张干饼,把事情回去和大家说了。
鹿闻笙:“这边是苏水?那不刚好?这边队伍里有离乡去投奔志同会的读书人。”这运气实在没话说!
这些读书人里,为首的那个叫郑樵,字渔咏,通衢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可以说,他们这批人都是一身单薄掉色的衣裳,而且大多瘦瘦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到。
不过他们的头发便是因为无法清洗而打结,也被尽量弄得整齐,眼睛更是明亮的厉害。
这是一群忍受着饥饿,精神却无比富足的年轻人。
鹿闻笙注意到他们,还是因为察觉难民队伍里起了冲突,便过去看看,柳霁谦本来不想骑马,阳明害躁不会和他同骑,他一个骑在上面有什么意思?
偏偏鹿闻笙肯定了柳霁谦的颜值,叫他撑场子——毕竟这一看就贵气极了的人,怎么可能在下面步行?
见鹿闻笙离开,早就坐不住的柳霁谦便翻身下马,跟在后面。
这种难民队伍里的老人妇女和孩童本来就少,他们在那些快饿昏头的人的眼里,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那些没男丁庇护的妇人带着孩子,跟这些愿意发善心的读书人抱团,但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来依旧没什么好顾忌的。
起初的读书者除了熟读经典,身子骨也是不差的,不说有钱的会学君子六艺,便是穷苦人家出身,时常干农活的身体素质就不错,而且以考试的形式看,身体不好也不行,几天下来熬不住,所以那些文弱书生都是在少数的。
不过随着科举的几番改革,社会稳定,当时的君王不重视六艺考核,开始在文笔上大做文章,后来的大部分读书人,便舍弃了其他方面的培养,以至于现在的读书人大多弱不禁风,特别是富贵人家出身的读书人,这种情况最明显。
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卖力气的庄稼汉,根本不是一个力量单位的,所以在面对虎视眈眈的目光时,这些大部分还很年轻的小子们,心里其实有些惶恐,不过那些妇孺还是被紧紧的护在圈子里。
能在难民堆里呆这么久,他们也不是读书脑子都读没了的那种,跟一群饿死鬼理论,满口大道理,他们不动声色的靠拢,为首的几个人练过,身上配了剑,这是他们这些人的底气。
他们僵持着,便是被觊觎的目光打量着,那些人也凑出干粮大家分着吃,倒是有几分稳坐钓鱼台的味道了。
双方的僵持被鹿闻笙他们的插入打破,那些刚刚还满脸贪婪估量的难民,马上收回了视线,缩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冒犯,这些读书人看着过来的几人,有些警惕,下意识绷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