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椿生叹了口气,拿了一碟饼子给他:“这是宗庙,你来这里偷吃,很危险的。”
少年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一样在这里。”
林椿生看他这一身装扮像北地人,再看他面容年纪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北地来的质子。
“我不一样,我是在这里侍奉的宫人。”
少年的眼神在他的嫩白的衣衫上瞥过,慢吞吞的咽了饼子:“侍奉的宫人也能穿成你这样吗?”
林椿生面不改色的继续撒谎:“啊,让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是个小祭司来着。”
东地尚白,可巧宗庙正好有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祭祀是从东地而来,日后这人即使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
“听说南安侯近日也在宗庙”少年抵住了林椿生要关上的小门:“不知你可曾见过他?”
“南安侯身份贵重,我等位卑,自是不曾见过。”
少年松了手:“今日多谢款待。”
“不妨事。”林椿生把灯放在了门外:“质子不易,来宗庙偷吃还是有些冒险,不如正大光明的前来祝祷。”
少年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多谢……”
林椿生笑着摇摇头,示意他快走,少年微微推手,转身遁入了夜色。
林椿生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是因为这个北地来的质子有些不同而已。
早年北地和夷人混在一起,叛乱了好长时间,先头北平侯野心难平,与夷人合谋甚大,林鄢棠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了下去。
北平天寒,大雪弥漫不见天日,林鄢棠在压下北平侯之后,又带去粮食迁居城人,这才抚平了乱动。
先北平侯自然死了,连同他的族人都去了不少,今日这少年问起他来,八成是寻仇的。
好在林椿生甚少人前露面,这人也没去宴席,想来也是找不上他的。
思及此处,林椿生暗暗夸了自己一声。
真是机智啊……
翌日,林椿生再去主殿奉香时却在供台下捡到了一串玉珠子,珠子下面还挂了个布条,展开就是“多谢”二字。
林椿生往外看了看,动作自然的把珠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往后几天,他们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林椿生往宗庙带吃的,少年给他带玩意作为回礼。
很快,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