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怒道:“你把小君当成什么人了?”
崔腾在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错了,妹妹不是那种女人,我是说我帮你看着侯府,不让别的男人靠近,城里寻花问柳的高手我都认识……”
韩孺子更怒,冲门口的张有才使个眼色,对崔腾说:“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喝酒了。”
“我没喝多少,真的,心情不好,这边的酒也不好。妹夫,你一定要让我回京,自家人帮自家人,你帮我一个忙,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回报……”
张有才过来搀住崔腾,向门口引领。
韩孺子不愿与酒鬼争执,因此沉默不语。
崔腾已经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推开猝不及防的张有才,扑向韩孺子,可是距离计算失误,没有扑到人,而是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也不在意,爬行两下,抱住韩孺子的小腿,鬼哭狼嚎般地大叫:“我要回家!妹夫,我要回家!我不想死在这儿……”
这么一闹,崔腾连最后三分人样也没了,韩孺子哭笑不得,与张有才一快用力,好不容易才将崔二公子抱腿的两只手掰开。
“嘿,他居然睡着了!”张有才既鄙视又佩服。
崔腾仰面朝天,呼呼大睡。
“我去叫崔公子的随从,把他抬回去。”张有才道。
韩孺子摇摇头,这毕竟是崔小君的亲哥哥,不能以常礼对待,“把他抬到上去,让他在这儿睡吧。”
“让他睡我的。”
“反正我也睡不着,正要出去转转。”
韩孺子和张有才一块将崔腾抬到上,张有才叹道:“夫人那样一位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人物,居然有这样一位哥哥。”
韩孺子也解释不清,笑道:“去把崔家的随从叫来吧,让他们守着,等他醒了,自会离开。”
崔腾带来了五名随从,都在帐外守着,听到招唤,马上进来,不停地向倦侯道歉。
韩孺子出帐,从晁家渔村跟来的泥鳅吁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来打架的呢。看到这帮家伙,我算是知道百姓为什么过得苦了。”
夜色已深,连勋贵营也安静下来,韩孺子不能随意乱走,于是来到旁边的大帐,想听听东海王有什么好主意对付崔腾,二公子醒来之后肯定还会再闹。
东海王果然没睡,对进来的韩孺子笑道:“领教崔老二的本事了吧?”
韩孺子对东海王的兴灾乐祸不在意,对柴悦的在场感到奇怪。
柴悦原本坐在东海王对面,这时起身道:“怪我一直没说清楚,倦侯还不知道吧,金家兄妹已落入匈奴人之手,危在旦夕。”
东海王道:“说这个没用,早告诉你了,想让倦侯涉险,你得更大的利益才行。”
“有。”柴悦肯定地说,“我的计策对倦侯大有好处。”
韩孺子示意两名随从退下,来到两人身边,坐在一张凳子上,看着一桌残羹剩炙,说:“给我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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